These wounds won't seem to heal
This pain is just too real
There's just too much that time cannot erase



哀聲震耳,他茫然地看著漫天飛散的白紙。

這裡是哪裡?

這裡的景色,有點熟悉卻又非常陌生。

「夫君…夫君……」
風中斷斷續續傳來啜泣,誰的哭聲?怎麼那麼耳熟?

一個一個穿著素色麻衣的人,面露哀傷地一個接著一個穿過他的身體。
他回過頭,看向後方──誰死了?

誰?

白色的簾子,隨著一陣涼風吹起,一位穿著白衣素服的美麗女子跪在靈堂前面,已經泣不成聲。

見到這幕,他胸口痛了起來。
可是,他卻想不起來,記憶模模糊糊,究竟是誰──而,身邊有一個幼齡孩子,神色木然地跪在他的母親旁──瞬間,他想起了她是誰。
而似乎是感覺到有人注目著她,她轉頭望向他的方向──彷彿看到了半透明的他,睜大了那雙美麗的眸子,征征地待在原地。
「保重。」他微笑,揮揮手,然後瀟灑地轉身離開。

雖然有點感傷,有點難過,不過,他可以感覺到他已經不屬於這裡。
所以,他得走。
邁步向前。

走過大江,走過流水,走過每個戰場,走過每座城,走過每條路…
一幕又一幕的往事,浮現眼前。
他由著那些記憶,幾時笑幾時悲,幾時豪氣干雲,幾時幾時……。
那麼鮮明,卻又迅速地,仿若雲煙一般一個接一個散去。而他的腳步不曾停下,因為時間對他而言,沒有意義,也不覺得疲累,直覺得有趣……。

最後,他來到了一條陰森森的河流邊,天是那麼黯淡的灰紫色,觸目可及的都是沉甸甸的詭異氣氛,壓著他幾乎喘不過氣。
死的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還有,為什麼會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歪著頭思考著,忽然發現水邊的倒影,赫然是自己,十幾歲的年少模樣。

何時他從了那年長的面貌,化成了──這張臉幾乎找不到歲月的痕跡,宛若才認識『那個人』時的樣子。

忽然地心有靈犀,他抬頭瞇著眼看向河中。
有一個十分熟悉的人影,緩慢但是確實地往著河心前進。

他驚嚇了一下,聯想都沒想就往著那個背影奔去,就算身子入了水…
刺骨的冰冷,但他也沒緩下腳步,直到──他發現那個背影越來越遠:「等等…等等我…」他出口焦急地呼喚。
那個背影聽到了他的聲音,頓了頓,用著他所知道的那語調吼了出來:「別跟過來。」
他趁著那背影瞬間停下的腳步追上,直到離著那背影不過幾步之遙,卻覺得再也無法抬起腳前進。

「就只有你…絕對……不能………公瑾…」

他咬著牙,不可置信地問出口:「我不能跟著你走?」
「不能。」那個背影很乾脆地回絕了。
「為什麼?」他要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我欠你太多。」

什麼爛理由?
「我們之間還談什麼欠不欠……。」他握緊拳頭:「不論做什麼事情,我都是心甘情願的。」

緩緩地回過頭,那雙湛藍的眼裡滿沉著無語的縱容:「公瑾,我真勸不過你。」

於是,他微笑。

也是少年般的那人,掬起了一掌水,挑釁般地看著他:
「要跟來可以,你得喝下這口水。」

「嗯…」他歪著頭,瞇起眼睛:「你又要捉弄我了嗎?」
「你不敢喝嗎?膽小鬼。」那傢伙挑了眉。

明明知道這是激將法,可是,對手如果是這傢伙卻該死地對他有效。
唇上,慢慢地靠過了對方的手掌。
冰涼的水,入了口,嚥了下去。

忽覺一陣暈眩,他瞪大了雙眼。
「這是忘川的水。」那傢伙扶住了他的身子,讓他不至於整個人栽入水中。
「孫策……」他神色複雜地望回那雙藍眼──為什麼要他忘記?

那這樣,只有一人記著時,被綁住的人是誰?

「對不起。」

他苦笑:「……你從來不用跟我道歉。」

「我知道,我知道的…就唯獨你一個人……」
鑽入耳裡的是幾乎泣不成聲的啜泣。

「你是個任性的傢伙。」
「來世再還你,可不可以?」

他慢慢地閉上眼睛,在那個感到安心的臂彎裡。
依然相信。
「我要放高利貸…讓你永遠還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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