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rk幾乎是當時針跟分針交疊在十二的那一瞬間，就迫不急待地離開了他的座位，用樓梯跟超級速度跑上了頂層的辦公室...（他連電梯都不想等了。）
在那扇門後面...是Bruce Wayne。
忽然想起了那次在高罈醫院驚心動魄的遭遇，小記者吞了吞口水。
這是自那次以來，第一次用小記者跟高罈花花公子的身分見面。
在實木的門上輕輕地敲了幾聲。
「請進。」
門後傳來一聲，Clark輕輕地轉開了門把，推開了門。
露出辦公桌後面那個人的身影...Clark的喉嚨緊繃了：「Mr. Wayne...」
「Mr. Kent，好久不見。」
眼前的人就是想念已久的那個人。Clark幾乎是止不住自己饑渴的眼光...他的視線緊緊地黏著眼前，聽到他進來只是抬頭一瞥又復而低頭看報告書的 Bruce Wayne。
Clark終於看到人了，卻又還是...還是...遠遠不夠...
沒多久，他就發現Bruce的臉色有點異常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忍不住輕蹙了眉頭。
Clark清了清喉嚨，低聲問：「你...什麼時候來大都會的？還有，有什麼事嗎？」
「今天一大早，星球日報的股東會議。」Bruce像是隨口回答：「再稍等我一下，等我讀完這部份。」
「喔。」
他為什麼沒有察覺Bruce已經來了大都會？
大概是太沈浸在思念裡...
雖然他平日很不喜歡動用X-視線（亂看總是會不小心看到有些尷尬的場面...嗯哼）。
可是，他忍不住想要知到目前這人的狀況，小記者藉扶住眼鏡的動作，偷偷地掃了一下眼前這個人。
果不期然發現了大量的挫傷造成的淤血遍佈在那層貴重西裝遮掩的下方跟...左邊的肋骨有兩處是輕微的封閉性骨折...還好內臟看起來沒有傷得太過分。
四肢部份也有些許的割傷跟少許的穿刺傷...但是似乎還不妨礙行走。
不過，三天而已，身上就多了那麼多傷，小記者捏緊了拳頭。
該死。該死的Joker。
而更糟糕的是那位，身上明明有傷，卻不好好休息的這個人...有些生氣，有些心疼。
他忍不住捏緊了胸前的領帶。
當Bruce抬起頭，把報告書放到一邊，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好了，我找你上來的原因是...我想知道你們目前工作量有沒有問題。」
頓了頓，忽然想到辦公室裡面因為工作量增加而產生的哀號...
「還可以...應付。」小記者勉力地說。
音調聽起來有些勉強。
Bruce在心中暗自思考，大約要再開放一些名額給人力資源管理部讓他們新增聘人手。
就現有的收益上會大概下修到1.5個百分比，但是長期來看是值得。
不過，誰期待報紙業賺錢？
大概就那些股東，不過今天在會議裡裝睡的同時，發現他們不太注意除了收益之外的數字...所以從經營方面動點手腳應該是沒問題。
反正，目前已經是從打平的狀態，已經足夠塞住他們的嘴巴。
「很好，謝謝你的意見。」一邊寫下自己的處置，Bruce一邊揮揮手：「很抱歉佔用了你吃午餐的時間，你可以走了。」
聞言...有點愕然，小記者無法相信這次會面這樣就結束了嗎？
可是，Clark發現自己的腳步像是生根在地毯之上，他無法自拔地...眼神留戀且貪婪地在Bruce Wayne上流連忘返。
過了許久...Bruce的動作頓了頓，然後，似乎有點不甘心地抬起，看向小記者：「有問題？」
Bruce面容上的表情跟他說出來的問句半分也搭不上，那是一點也沒有疑惑。
反倒是...
反倒是...像是在祈求什麼...
小記者心跳加快了，他立刻走上前靠近了辦公桌，傾身關懷地問：「Mr. Wayne...你臉色不太好？」
「是嗎？」放下了筆，勉強地扯開了一個笑容，Bruce揉了一下臉頰：「我明明已經睡了一整個早上。」
「我想，那很明顯不夠。」Clark下意識地蹙起眉頭。『你根本應該待在床上好好地休息。』
看了一眼時鐘，已經十二點半了...
這人完全沒有想要吃午餐的跡象。
「...而且，你該吃點東西。」Clark建議道。
「不，事情處理完後，我就得立刻回高罈...」深吐出一口氣，Bruce邊說邊站起身...
可是，一陣低血壓造成的暈眩讓他後腳不自覺往後一踏，本來是想要穩住自己的重心，卻是踩上皮椅的輪子上...整個滑開。
「小心！！」
見狀，Clark立刻飛了出去抱住了Bruce，讓人不至於滑倒在地板上。
他在內心暗暗慶幸著，還好自己有超級速度，不然...這一摔可能會讓傷更重。
Clark下一步就想要把人扶起來而俯下身，然而，同時間在他懷裡的那個人也抬起頭。
他可以感覺到他的嘴唇擦過Bruce的額頭跟臉頰...鼻間瞬間充滿了古龍水前調跟某些香草的高級香氣。然後是殘留著麝香，混著淡淡皮革味...
喔！Rao...他要爆炸了。他可以感覺到他的耳朵整個燒了起來。
他瞥向了那張臉，藍色的眼睛裡面是全面的愕然...那對眼睫毛眨了一下，他才赫然發現自己跟Bruce的靠近。幾乎是...不到2英吋的距離。
Clark尖銳地喘了一聲。
聞聲的瞬間，Bruce回過神，立刻想要翻身從小記者身邊掙開。
「唔。」Bruce卻沒料到在劇烈的轉身中讓傷口有移位，來不及阻止自己發出一聲悶哼。
連忙抓住了那對想要移開的肩膀，用溫和的力道固定住，Clark掩不住感覺到的心疼
，低聲問：「傷口痛嗎？」
「...」Bruce沒有回答，轉來，直直地看入了小記者的眼裡。
眼鏡撞歪的小記者，天藍色的眼睛裡面，滿滿都是溫暖。
瞬間讓他有種暖暖的跟酸意流竄著，在他的胸口裡。他很努力地壓下那種想要流淚的衝動。
Bruce伸出手，用非常輕柔的動作，把那個看起來很土很糟糕的粗黑框眼鏡推回小記者的鼻樑上。
Clark Kent還有那副糟糕的眼鏡，搭配起來很滑稽，然而，不知何故，他覺得很可愛，很對...非常對。
他扯開了一個微笑：「那麼，Clark...」
聞聲，小記者一震，他的紅整個擴散到脖子了。
瞎子才看不見。
Bruce嘆了一聲，然後勉力地維持句子中的中性跟平靜，免得被誤會是在挑逗或是調情：「我想，就我們兩個人的交情...你可以叫我Bruce...當然，只有私底下。」
然後Bruce沈默了，似乎在等待什麼。
Clark意料到發言權已經歸還到他的身上的時候，他整個喉嚨好像被梗住了，他吞了吞口水。
快啊！這不是在表現呆樣的時候！？他的理智這樣對他尖叫著。
幾乎是嘗試了很久，才好不容易把那個音節說出去。
「Bruce...」
Bruce眨眨眼，表情很無辜。
雙臂幾乎是忍不住那個誘惑...想要...抱緊眼前這個人。
可是，他不行...他不想破壞這個。
『我不想要只是朋友...』『你還妄想什麼？』
他深呼吸，然後，勉強自己把手臂移開：
「我不會阻止你去做你喜歡的『極限運動』。」
『那是你最重要的一部份...』...好多傷...拜託，讓他可以守護這個人。他暗暗地祈求著...祈禱著...
艱難地，Clark說：「但是，請保重自己的身體。」
手原本抵在小記者胸前，Bruce把手下方的條紋襯衫...儘管觸感糟糕，仍在小記者退後一步前把它揪了起來...阻止它的主人的動作。
Clark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見狀，Bruce的藍眼閃過了一絲光芒，然後閉起來，像是對什麼投降般。
小記者還來不及反應，就覺得胸前一沈...他的心跳整整漏跳了兩拍。
Bruce靠在他的胸前...這...這不可能發生的。
「...」
「我盡量。」Bruce鄭重地低喃，他的聲音很低啞，幾乎是跟他的暗夜身分一樣了。
溫度透過了西裝的布料滲進了皮膚，一陣陣戰慄感透過了脊柱直達頭頂...
Clark聽這那淺淺的呼吸聲...那旋律像是漩渦一樣把他整個人捲了進去。
他知道他再也逃不了了，忍不住舉起雙臂摟住了懷中的那個人。
Bruce半垂著眼，視野裡面是條紋...
溫度透過了他的皮膚，刺穿了他的防衛。
他建築在自己四周的那道圍牆，正在無聲地崩解。
＊
Bruce坐在豪華機艙裡的沙發上，看著自己的手掌，在不久之前才背叛自己的理智，揪住那個人的衣物。
而指尖似乎還殘留著一點點，屬於太陽的清新氣息。
一個月是他給他自己的期限，是對自己意志力的...實驗。
可是，Bruce沒想到...那因為爆炸而在他頭頂上崩塌而來的瓦礫朝他飛過來的瞬間，他腦海裡面的人是那個...大都會的笨蛋記者，還有那個天真到有點傻氣的笑容。
Bruce雖然用呼吸方式強迫自己的心跳慢下來...但是他已經無法去否認了。
想見他。
雖然是無意義的...
這場在大都會的會議，其實他可以不用親自來。
但是，他胸口內那一絲絲的悶疼，而...改變了主意。
當他的私人飛機開上跑道準備起飛的時候，他才發現他今早隨意扔在西裝外套的內袋中，那張索引卡已經被他捏爛了。
他攤開那張有點硬的紙，上面寫滿了同一個氪星語單字...
〔思念。〕無意識地寫下那個字眼...
在今天凌晨時，Alfred替他包紮且小聲地提議說要取消會議時，他搖頭。
他知道他那時已經到了極限，從沒有料到會那麼快。
『少爺自從把準備SAT的字卡通通燒毀之後，就沒有看見您用這種索引卡了。』
看著他在那張紙上亂寫，老管家用著懷念的口氣說著。
『唔...』他隨口應一聲，繼續亂寫。
『不過，這看起來不太像是阿拉伯文，或是我知道的任何一種語言...少爺，這是您自己開發的一種速記（shorthand）符號系統？』
『不是。』他微笑，即使他身上現在很痛很痛。
也許是他的微笑帶著一點點神祕，老管家聳聳肩決定不追問下去，然後把繃帶跟紗布一絲不苟地收回櫃子。
這三個月來，他幾乎是每天抓到一點點時間就練習氪星語，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
這種隨身的字卡是最方便的...雖然在外人面前看來應該只是一連串無法辨別的符號。
只有他跟那個人...可以理解的話語。
從回憶中回神，他看向窗外，窗裡的大都會的建築物慢慢地變小...被雲朵遮蓋。
思量高度應該已經夠了，他打開了他的手機電源，按下了快速鍵。
才響了兩聲，話筒就接通了，他立刻說：「Lucius，我正要回高罈。」
「Bruce，你比預定時間晚了半個小時，有發生什麼事嗎？」另外一邊，Lucius的嗓音中有非常明顯的擔心。
「沒什麼，只是在會議室裡睡過頭。」Bruce勉力維持聲調平靜：「他們大概還不習慣在會議結束後把我叫起來。」
「喔...」Lucius的輕哼裡面似乎帶了一點消遣。
有種像是謊言被戳破的感覺，可是Bruce決定不要想太多，雖然他臉頰上有點發熱：「我真的沒事。對了，Goldchan已經派人來談細節了吧？」
Lucius沒有立刻回答，他停了好長一段時間，然後，很嚴正地開口說：「Bruce，你知道嗎？你也許應該直接回家休息。」
果然已經來了，Bruce嘆了一口氣：
「我說過，我要親自跟他們談...Lucius，我最近已經偷懶太多了。」
「是嗎？你偷懶的定義跟一定跟常人非常不同。」Lucius很明顯不太同意。
「我保證我會在路途中補眠。」Bruce決定讓他的嗓音聽起來很熱切：
「況且，我對你最新開發的蓄電技術非常有興趣，別讓我還得等到明天。」
「好吧！」似乎是拿他沒辦法，Lucius最後終於讓步了。
掛斷了電話，Bruce向後躺入了沙發的椅背中...
他忽然回想起那次經歷，在堡壘資料庫裡翻出的文學作品。
當他以為會是Beowulf或是Odyssey之類的故事史詩，沒想到念出來後才發現原來那篇是首極為搧情的情詩。
他耐住想要把手中的物品丟出去的衝動，硬著頭皮把它念完，雖然手中那個平板螢幕瞬間像是極為燙手的石頭。
因為突然停止更怪。
他偷偷瞥了超人一眼...那時，超人避開他的視線，露出那羞澀又尷尬的表情像是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他心中突然冒出感覺眼前這個人好可愛的念頭。
那時候，他才真的確認...他自己的心情。
然而，他不知道...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這份情感，尤其它是會隨時間慢慢地深化...
他曾經以為那麼完美的人，把所有祕密都攤開在他面前，又明顯地表示出依賴的時候。
Who won’t fall for him?
他蹙起了眉頭，深深地。
他瞇著眼，用手臂擋住了光線，強迫自己思緒慢慢散開...
在那股屬於太陽的溫暖香氣又若有似無地飄回了他的周圍。
一陣疲倦感忽然地襲上，他決定讓一切等他醒來後再去思考該怎樣下去。
＊
當Bruce從頂樓的直升機停機坪，一腳踏入室內空間的瞬間，他全身的警戒全部響起。
氣氛太怪了...太安靜了...可是，Lucius應該在，他發現應該還在頂樓工作的秘書們通通神祕地消失了。Bruce加快了腳步，衝進了辦公室。一個穿著西裝、一頭白髮的
熟悉身影倒在他的桌邊...他連忙跑上前：「Lucius!」
手指立刻一伸，探認他的脈搏...Bruce瞬間鬆了口氣。
Lucius的眼皮掀了掀，發現是Bruce，他迷迷糊糊地呻吟了一聲：
「Bruce...快逃，有人闖入。」
「發生什麼事？」Bruce壓低了聲音。
「他們的目標是你。」Lucius掙扎著，神色看起來像是被人下藥般。
Bruce瞪大了雙眼。
「...」
「Bruce，拿著...」Lucius喘了一聲，然後遞給他一個小小薄薄像是皮膚貼片的儀器。
Bruce發現是Lucius今天預定要給他的...他抬頭看向辦公室的監視器。
要進入這棟建築物的頂樓，除了指紋確認，還得要掃描虹膜...這棟建築物的安檢措施甚至比五角大廈還要嚴格，這些人怎麼進來的？
腳步聲從走廊外傳來...那是穿著皮靴...至少有十五人。
Bruce暗暗咒罵自己忽然在發痛的傷口，他嘗試著把Lucius扳起來...
「別管我了。」Lucius察覺到Bruce的意圖，他搖搖頭要把Bruce推開。
「Lucius!」Bruce抓住了Lucius的袖口，眉頭深蹙。
可是，下一瞬間Lucius似乎撐不住藥效般，就像是斷電一般又昏迷了過去。
此時，門打開了，一群武裝的黑衣人就這樣魚貫走進了他的辦公室，看到他也沒有意外的表情...
Bruce瞇起眼睛，思考現在的狀況...
不行，如果抵抗肯定會引發槍戰，昏迷的Lucius會有被誤射可能性太大。
「別對他粗暴，也別打他的臉，我們需要保持他的臉乾乾淨淨。」
Bruce望向聲音來源，自命不凡的笑容黏在那張看起來很熟悉的臉孔上...他立刻認出來了，他看過這人的照片。是Lex Luthor！
「你別動，我的人都是業餘人士，不太會控制槍，子彈不長眼睛。」
穿著一身深紫色的西裝，跟四周黑衣人有點格格不入，Lex就一邊漫不在乎地威脅著他，一邊走進來。然後擅自地坐在他的牛皮沙發上...有點喧賓奪主的態度般，擺出
手勢要他坐在對面：「請坐。」
Bruce想，他必須知道Lex Luthor在計畫什麼，他得沈住氣把口風探出來。
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Lucius，然後一步一步朝Lex所指的座位走去。
Lex的眼神比毒蛇還要陰狠，Bruce不畏懼地直直注視著，腦海在瘋狂地計算著得失...
他一定得保護Lucius的安全。
「喔!Brucie... Brucie...你真是個漂亮的男孩。」
Lex看著他的臉...一邊漫不經心般地稱讚著。
這種程度的藐視還不到可以觸怒或困擾他，Bruce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坐下。
「Brucie...我必須要說，要進來這棟大樓可真費我一番工夫。你公司的安全設定真是設計良好到幾乎是無敵的。」Lex一開口就是大力稱讚的語氣：「要不是我幸運找到個好女孩願意替我們帶路，也許現在我們還在當無頭蒼蠅。」
這種陣仗怎樣看都是來者不善...勉力把緊握的拳頭鬆開，Bruce繼續地看著Lex，沒有任何表情。
「Aye...Brucie Boy，我曾經以為你在替我省麻煩。瞧，你讓星球日報從我手中溜走。」Lex掩住自己的嘴，略帶遺憾地說：「我以為就你的資質應該沒多久就弄垮了它？」
「你期待什麼？」Bruce冷冷地回答：「我仍舊是個資本家。」
「喔！當然...當然，你在投資上一直都是個幸運男孩。」Lex聳聳肩，用著輕鬆的語氣保證：「放心，我們不會殺了你。」
不要他的命，Luthor的身家也很明顯不需要勒贖他來增加...
幾乎可以確認Lex的目標，但是他必須確認。
..Bruce瞪著Lex：「...你想要什麼？」
「對你，星球日報的老闆，我們有個小小的、卑微的請求，為了所有人類的福祉。」Lex裝模作樣地做出請求的模樣，但是他的眼神說了另外一種完全相反的情緒：
「我的武器開發部門。...最近有個很大的突破，感謝某個神祕的礦石，我們終於可以把某個外星來的威脅永遠地從地球表面除掉了。」
Bruce瞪大了雙眼，他沒想到...那個傳聞是真的。
「而我希望邀請你，成為我們的寄給那個外星人邀請函上的封面男孩。」
「Bullshit！」Bruce把眼前的低桌朝Lex的方向整個踢掀...
所有的人也因為這反應立刻撲了上來，七手八腳地。
Bruce的口鼻立時被掩住了。乙醚！他閉住氣繼續猛力掙扎，但是，身上的傷阻止他使出更多的力氣。
雖然他把剛開始的兩人給甩開...但，他感覺到他的手臂的手臂上一陣刺痛...
他被注射了什麼？
喔，不...藥物已經開始作用了。
他的膝蓋發軟...整個視線開始模糊...
他只能用剩下的一絲絲神智祈禱。
別來...
Kal...
Clark...
然後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TBC
碎念：...請勿對作者拍打餵食。（喂）
另外，想把SAT(ETC的美國大學入學的學力測試)字卡燒掉是我的怨念...
靠北，我現在該燒的GRE了orz
某老管家含淚道：少爺您竟然罵髒話...
Clark Kent覺得他的腦袋只有飄飄然的感覺。
雖然身為氪星人是沒有辦法喝醉的，可是，他覺得也許這個就是人們口語中所講的..酒醉微醺的感覺。
看著廁所中鏡子的反射，Clark很遺憾地發現，他沒辦法讓黏在自己臉上那張傻笑剝下來。
回想到剛剛Lois跟Jimmy從午餐休息後回來，就對他藏不住的傻笑嘖嘖稱奇。
『是發生什麼好事啊？』她邊說邊給了他一個大拐子。
他瞪大了雙眼，摀著嘴巴。
『你看起來就像是剛吞了一隻金絲雀的貓...』Lois瞇起眼。
『喔~喔~有豔遇？』更糟的是，Jimmy不但不幫他，還在推波助瀾。
『...呃，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邊說邊後退。
Lois跟Jimm兩個人對視一眼，立刻前進一步，兩人聯手把他鎖在角落裡。
『是嗎？我猜猜...』Lois壞笑一聲，開始數：『金髮、棕髮、黑髮...』
聽到黑髮，小記者忍不住震了一下，臉整個漲紅了。
『...喔喔！！黑髮嗎？』見狀，Jimmy咧嘴大笑：『我猜是綠眼、藍眼...』
『饒了我吧！』身體反應太過正確無誤，小記者整個人開始顫抖，忍不住哀號。
『你身上有股不太一樣的香味...』Lois突然地皺起眉頭，又靠近了一點，她作勢嗅了嗅。
他瞪大了雙眼。Oh, crap...是他身上沾到的古龍水味。
Clark連忙推開了Lois跟Jimmy，一邊藉口一溜煙逃去廁所。
確認了裡面沒有半個人之後，他脫下眼鏡，開水龍頭的冷水撥在自己發熱的臉上...
水不能避免地沾溼了他的瀏海，他看起來就像是條落水狗，不過...他戳了戳自己的臉頰，他真的真的沒辦法停止自己的傻笑。
剛剛在頂樓辦公室的一切，好像是一個很美好的夢境。
然而，更重要的是，Bruce偎著他，輕輕地...那熱度還真的不是夢境。
那個幾乎算是一個擁抱...他們兩個似乎都中了魔法般，捨不得移開。
那時，他真的覺得就算是世界末日，他也不想管了。
午後的陽光在Bruce的臉上照耀著...
那從他長長的眼睫間撒下了光影，他的臉頰上似乎比之前更有一點血色。
『我必須走了。』Bruce輕聲低喃著。
『喔...』Clark喘了口氣，掩不住失望...然後，他似乎被瞟了一眼。
他鬆開手，退後一步。
『Clark，再見。』小記者只能目送那個人瀟灑的離去。
也許，也許...他可以小小地奢望，Bruce有那麼一點點...喜愛他？
喔！光是想到這點他就感覺到全身又瀕臨爆炸的邊緣。
他被靠著...那個重量就像是熨在胸口上...像是被Bruce信任著，被高罈的那位...
他真的覺得他快要當場飄起來了。不過，他現在光是回想也差點要兩隻腳板離地了。
他發誓，他真的誠心想要用他的一生去守護這個人。
而且比起之前的待遇，這應該算是大大的躍進吧？！
摀著臉孔，Clark有點後悔沒有趁機問，那一個月的禁令有沒有解除了。
唉，怎麼覺得就蝙蝠的頑固，答案應該還是...不可能。
不過，至少，他一個月...不，二十七天後，他可以更努力地...去贏得那個人真正的喜愛。
抽了旁邊的紙巾，擦了擦臉，他戴上了眼鏡。步出了廁所之後，Clark深呼吸一口氣，他必須把手頭上的新聞稿件在下班前完成。他必須要專注...專注...
忽然地，Jimmy從他的隔間裡奔跳了出來，他大喊：「剛剛高罈市的新聞快報說...Wayne大樓被暴徒入侵，然後，我們的老闆Bruce Wayne
失蹤了！」
「Jimmy...」心跳漏跳了一拍，Clark連忙拉住Jimmy的肩膀，連忙問：「你在開玩笑吧？」
「你自己去看新聞，我才沒有開玩笑！」Jimmy露出了受辱的表情，還嘟起嘴巴。
忽然地，Clark褲袋裡的手機響起了訊息的通知聲，他鬆開Jimmy。他連忙抄起自己的手機，螢幕一亮，就是通知視窗。
【您有一封新訊息。】
【20XX-X-O Sender Unknown 內文：Check your mail】
迅速地跑回自己的位置，打開自己的電子郵件。
果然有一封剛寄到的信，寄件者看起來都很亂數，且無標題。
Clark連忙打開來看，裡面只有一個網路鏈結。他連忙點進去...是自動播放的影片檔。
【請將以下訊息傳遞給超人...】他睜大了雙眼。
整個畫面一轉，是一個非常灰暗的空間...只有一點點從天花板的窗透過一點點屬於夕陽的黯淡光線...畫面正中央有個人影捲屈著身體倒在地板上，手很明顯被一個銀色的手銬銬住。
「喔，不...」Clark很清楚，那就是...幾個小時前才偎在他胸前的那個人。
慢慢地，鏡頭拉近...那深色的髮絲垂在他的額前，蒼白的臉孔，緊閉的雙眼。
...要不是很明顯還在淺淺的呼吸，他會以為這人已經兇多吉少。
又有幾行字幕顯示出來。
【要讓這個人平安，就一個人到以下地點來交換...】
那個地點Clark記得太清楚了。
那個是Luthor Co.的工廠...曾因為排放廢氣而被他用報導狠狠虧過的那個地方。
Clark大罵自己的粗心，Bruce的插手收購星球日報讓Luthor的報復行動終止。
他還在想最近Lex Luthor還很安分...沒想到...就在他不注意的時候，Bruce竟然在這個時候被Lex擄走。
想到Bruce身上的傷勢，影片中的他看起來很明顯地加重了...
Clark捏緊了拳頭，咬緊了牙。
Lex Luthor！
*
Clark迅速用了一個身體不舒服（急性腸胃炎）不克加班的理由，在Parry的瞪視下，離開了星球日報的辦公室。
在確認沒人注意後，Clark立刻換上了超人的裝束，就飛衝到了位在大都會近郊的那個地點...他飄浮在深紫色天空中，俯視著那一間又一間的廠房，全屬於Luthor Co.。
不愧是Luthor，全部的牆壁都含鉛，他無法使用X-視線得知內部的結構或是狀況。
從以前跟Lex交手的經驗看起來，所有包含人質的事件，肯定百分百是陷阱。但是，這次的人質是Bruce...就很不一樣。
超人的雙手緊握著，他必須去，Bruce是無辜被他連累，就算是因為買下星球日報這件事...他不能忍受Bruce因為自己而受到任何傷害，更何況是Lex...那個他曾經以為很有潛力成為一個好人的Lex。
他只能勇往直前。
超人降落在其中一間的鐵捲門前，他知道Lex一定知道他的到來，畢竟這四週沒缺少監視器。他抬頭宣佈說：「我來了。」
廠房的大門慢慢地敞開。...一整排大型的Luthor Co.製造的戰鬥機器人就在門後，幾乎一看到超人，就像是看到白兔的野狼群，全部一個接著一個撲了上來。
他咬牙，吼道：「滾開！」
順手扯過一台朝他撲來的機器人，撕開了它朝他打來的手臂...他怒火中燒。
超人邊打倒這些麻煩的機器人，邊看著四周...這裡的配置，簡直像個迷宮，他有著不好的預感。
「別擋我的路！」他把其中一台摔了出去...跟著另外一個，讓一群像是骨牌一樣一個接一個推倒。他必須盡快知道Bruce的下落。但是，這些源源不絕的機器人們真是
麻煩...超人隨手拖住了一個，就用超級速度往前衝，衝到了一個目前看起來無人的小廣場。
機器人還沒來得及反應，超人便伸手打爆了機器人的動力核心，還用蠻力把駕駛的防護罩給拉起來。裡面那個穿著研究員衣服的人，瞪大了雙眼...無法置信地看著眼
前不可能的一幕。
「被Lex抓來的人，被關在哪裡？」超人咬牙問。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人連忙搖頭，舉起雙手做投降貌。
「Lex在哪裡？」超人向前跨了一步，厲聲追問...也許是因為心急，他的瞪視看起來有點嚇人。
「不知道...不知道，我只是負責做事。」那位研究員發著抖，表情帶著極度的恐懼。
「你真的不知道？」超人的臉色沈了下來。
「他當然不知道。」聲音從走廊上的揚聲器傳了出來。
超人迅速地轉向四周...
其中一塊牆壁突然地一閃，是液晶螢幕，裡面出現了一個人影，超人瞪大了雙眼。
發現超人的注意力已經不在自己身上，那個研究員迅速地跳下了已經損壞的機器人，連滾帶爬地跑了。
「Lex!!!!」不在乎研究員的離去，超人衝上前，咬牙瞪視著那個螢幕。
「Well.. Well...」螢幕裡面，Lex掩著嘴笑：「看來你收到了我給你特別精心製作的邀請函...怎樣？你喜歡嗎？」
想到那個邀請函，超人怒氣奔騰地嘶吼：「我們的恩怨不關Bruce Wayne 的事，放了他！」
看到了超人的反應，Lex挑挑眉：「怎麼會無關呢？」
「什麼？」超人深吸一口氣。
「既然星球日報是你的友盟，而他是星球日報的老闆...那，他就是我們全體地球人的叛徒，外星人的幫兇!!」Lex冷笑。
「他不是...」超人的解釋還沒完全說出來，他就被Lex的神情給定在原地...他憎恨的眼神是瘋狂的。他也理解到，Lex不會聽他的解釋。
Bruce...邊低喃著這個名字，超人垂下了肩膀...
Lex似乎是被超人的垂頭喪氣給逗樂了，他自信滿滿地，像是施捨般地說：「這樣好了，我跟你玩個遊戲...這遊戲很簡單，你知道能在這個地方，找到Bruce Wayne ，我就讓他平安地離開這裡。」
超人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讓Lex唇邊的笑容擴大了。
Lex隨意地按下一個按鍵，一道暗門在超人的眼前慢慢地轉開：「當然不會那麼容易，我會做鬼，我會追著你，在這個我製造的迷宮裡。」
然後，Lex從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了一個盒子，展示給超人看般翻開來。
一個戒子，上面鑲著閃著綠色光芒的石頭...氪石。
見狀，超人倒抽了一口冷氣，無法制止自己顫抖...出於直覺的恐懼。
是...他的天敵，足以讓他致命...
「這個遊戲，你沒有拒絕的權力。」Lex戴上了戒子，扭轉了一下他的肩膀，像是要準備狠狠打擊超人般：「哈哈哈哈！當然，這迷宮裡面，還會有很多很多專門為了你設計的設施。」
「祝你幸運了，『鋼鐵之子』，希望你在找到人之前，不會變成一塊破布。」
Lex用嘲笑的語氣說著。爾後，螢幕變成一片寂靜...
超人深深吸了一口氣。他踏進那道門的瞬間，他就可以感覺到他的四肢開始沈重...
果然是氪石。雖然，目前的放射量很微量...但是...
Bruce...Bruce...他的腦海裡閃過的是Bruce調皮的笑容。
包圍著他的是一片黑暗，超人嘗試著摸著牆壁。
然而，沒多久，一道雷射光芒便朝他射過來。
他雖然即時閃開，卻依舊擦過了他的肩膀，瞬間灼熱的劇痛佔據了他的神經。
他忍不住慘叫，就如同他真的不習慣受傷的感覺。
跌倒在地，咬著牙。超人腦海裡只能勉強想著，果然因為微量的氪石輻射，
他已經失去了一部份的無敵肉體了...他似乎還聞到衣服燒焦的味道。
他卻得在這種對他極為不利的狀態下，跟Lex玩這種像貓捉老鼠的遊戲。
他必須找到Bruce...他在心中說，然後...然後...至少，要確認Bruce會安全地離開這裡，就算這要賠上他的命。
只能，強行突破了！
他步伐蹣跚地奔入了黑暗之中。
碎念：沒存稿了...（光速逃）
某友：快點把大超打爛然後少爺出來救美吧！
（吾：...有胸肌那麼粗壯的美人嗎？）
當Bruce再度醒來時，他發現自己仍舊全身無力，腦袋一脹一脹的十分難受。
手跟腳都被銬著，側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四周靜帩帩的，他勉強可以在視線裡辨認出一個很大的鐵門...上面有個氣窗。
些許的光線，非常微弱。
不妙，他不知道他究竟昏過去多久。
Luthor手中握有可以傷害超人的武器！而且他被當作陷阱中的誘餌...
該死！
他知道的，不管怎樣想，那個天殺的天真傢伙都絕對會自投羅網，那個笨蛋！！
冷靜，Bruce，你現在有該作的事。
造成現在的狀況，應該是有被注射非常高劑量的肌肉鬆弛劑，Bruce檢視著自己的狀況。感謝自己抗藥的訓練，這類藥劑對他的效用會比常人還要短...大概再三十五分鐘，他可以恢復個八成...
更好的是，他們大概是因為有注射藥劑的關係，並沒有把他的手臂反銬到背部。
還有，應該是被他無腦花花公子的聲望影響，他們很顯然地沒有搜他的身。
他必須連絡Alfred...
輕輕地，他勉力把手掏進了自己的外套口袋，把Lucius交給他的晶片拿出來，把手移到了他脖子的大動脈附近，輕輕地壓下那個膚色的微聲通訊晶片。
嗶!響了一聲，通訊的發聲端，立刻地傳來了老管家著急的聲音。
「喔！感謝老天！少爺，你還好嗎？」
「Alfred... Lucius有怎樣嗎？」勉勵地動著自己的喉嚨，Bruce很恨自己全身無力，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肌肉。
「他已經被醫生送回家休養，沒大礙。少爺，我反倒比較擔心你...」Alfred的嗓音有點啞，Bruce嘆了一口氣。
「他們給我注射藥劑，我現在還有點動彈不得。 Alfred 你可以定位我的信號，順便告訴我我失蹤多久了。」
「正在試圖定位中...少爺，你失蹤三個半小時了。」
深吸了一口氣，Bruce想。
他應該還有一點時間，三個半嗎？那...的確是快要是黑夜了。
「Ok，找到你了，你在大都會的郊區...登記為 Luthor Co.的工廠？少爺，主謀是Lex Luthor？」
「Alfred...一切等我脫離再說。」目前狀況，Wayne還不能...有任何太過明顯的動作，Bruce吩咐道：「就藥效看來，他們大約一個小時後會給我注射另外一劑，我會在那時候逃脫。Alfred我需要你把蝙蝠機跟裝備儘速送到我這邊。」
「馬上，自動導航預設大約一個小時三分五十二秒，少爺，請小心。」
「我會的。」
他必須要想辦法脫離這裡。
Bruce Wayne既然被綁架了，那蝙蝠俠絕對有理由插手。
就算這是專門針對超人的陷阱，他也一定要阻止Lex對超人下毒手...
他藍色的眼，閃過了一絲堅決。
＊
從來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全身上下都痛得要命...超人靠著牆壁，喘著息。
他才躲過緊跟著他的腳步聲...Lex...的...當然。
隨著時間過去，氪石的輻射毒素累積得越來越多，他的腳步越來越慢，也越來越沈重...就像是有人對著他的四肢無情地灌著水泥一樣。
加上，黑暗中，不時會出現的雷射槍...或是子彈。
他的行動跟感受已經沒有像之前那麼靈敏，無法避免地，他的全身上下都有了傷口...
血泊泊地流著，染紅了他的衣物。
超人已經覺得暈眩，不知道是因為氪石，或者是失血過多？他不知道確切的原因。
他只知道他從來沒那麼狼狽過。
碰的一聲，他的肩膀又被一道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子彈穿過...
他一隻膝蓋無可避免地著地了，火辣辣的痛覺流竄著他的神經，他卻連尖叫都叫不出聲了。
好想...好想放棄了！全身上下都在抗議著，要他立刻就倒下來。他模糊的視線裡面，覺得地板好像是個很好的選擇，不停地招喚著他，要他休息...
然後，他的腦海裡，出現了那個以高罈夜色作為掩蔽的黑暗騎士。
蝙蝠俠。
他記得...那個人...也是常常這樣全身帶著傷口，卻依然站著，無懼地戰鬥著...
超人深呼吸一口氣。
他不能放棄...
Clark振作點，他心裡想。
至少，至少他要把Bruce Wayne安然無恙地還給高罈。
咬牙，他的身體劇烈地晃著...他知道他已經到了他的極限。
可是，他必須...他必須！
一陣腳步聲似乎又跟了上來，急速地向自己靠近...Lex這個嗜虐的混帳。
他一定十分地享受著這個狩獵的過程吧？超人痛苦地想著。
他還不能讓Lex抓到，超人勉力地把腳抬了起來。
穿過一個又一個長廊。
一間又一間的空房間...
一個又一個他不小心觸動的陷阱。
他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地被射穿，然而，也許是好事...他已經感覺麻木了。
到最後，幾乎只剩下一絲絲的意志力在牽動著他，移動著他幾乎已無完膚的身體...
他推開了一道門。
迎接他的又是一整片的黑暗...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有什麼在地板上，閃耀著反光。
這是？
他瞇起眼睛，試圖從模糊的視野裡辨認著這個事物...他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是一副很明顯被破壞的手銬被扔在地上。
超人瞬間軟倒在地板上...他匍匐前進，顫抖著...伸出手，去碰那個冰冷的無機物。
是...
是Bruce嗎？
他仔細地看著，摸著那已經損壞的鎖。
高興的是Bruce Wayne似乎已經脫離這裡。然而，他仍深深地擔憂著...Bruce去哪裡了？
他渴望著看到那身影...那對炯炯的雙眼...跟那驕傲的神情，或是...
「Game over!」Lex的聲音打斷了超人的思緒。
幾乎是瞬間，他可以感覺倒氪石的輻射加強了。
完全無法壓抑喉間衝上的噁心感，還有衰弱感，他呻吟了一聲，失去全部的力量，倒在地上。
Lex帶著十分自得地微笑，站在超人的面前，俯視著他即將到手的勝利。
「Bruce Wayne不在這裡...」超人嘗試著瞪著Lex，然而扯動嘴角時，卻讓他的瘀青傳來一陣陣頓痛。
「...他在不在，從來不是重點。」Lex手上的戒子，閃耀著詭異的綠光，照著他的臉...呈現出一種完全的扭曲：「你才是我的目標。」
超人天藍色的眼瞳瞪大了。
所以，真正是陷阱。
Lex提起超人的領子，把人像是抓著一個破爛的娃娃般。
原本，超人完美無缺的臉龐，已經被血跡、傷痕、瘀青給覆蓋。
不過，還不夠。
還不夠消滅他心中燃燒的恨意。
Lex輕聲低喃著。
「Lex...」超人虛弱地低聲說。
Lex的眼裡忽然有一陣茫然跟空洞，然後，馬上就被狠意給填滿了：「你沒資格叫我，外星人。」
他狠狠地掄起拳頭，給了超人一下。
超人的臉因為衝擊力，而歪了一邊去，視線模糊了一陣...
「我恨你。」Lex冷冷地說。
超人像是垃圾般被丟在地板上，碰的一聲。
他似乎可以看到片片血花灑落在地板上，他遲鈍地意識到那是他自己的血。
「超人，沒人會來救你的。」Lex掏出了一個非常粗的鎖鏈，把它捆在超人的手腕，然後非常滿意地宣佈：「我會慢慢地享受，處決你的時光。每一分、每一秒...」
是處決沒錯...Lex拿出了一個遙控器般的東西，立刻似乎有起重機運作的聲音...超人發現自己被提了起來，像是一個待宰的豬隻般舉在半空中。
他連飛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而他的手臂痛得要命，他全身都很沈重，他甚至可以聽到他肩骨抗議的聲音。
Lex滿意地輕笑，然後脫了他的上衣...狠狠地給了超人一個右鉤拳。
超人嗆了一聲，是血...他大概開始內出血了，他可以感覺到血在他的鼻腔，他的喉嚨，他的嘴裡...他連呼吸都感覺到濃厚的血味。
這次他真的死定了。曾經以為他還會有時間。
超人晃神地想著。
腦海裡似乎在回想著過去的一切...一切...
他唯一的後悔是...沒想到，那會是他唯一一次抱住Bruce。
他甚至，還沒告訴他...Bruce你是個值得尊敬的...值得喜愛的...
多麼地喜愛著他。
全身發冷。
超人閉上眼睛，等著Lex像是打沙袋一樣的拳頭如同下雨般落在他身上。
碎念：大超好像快被我玩壞了。(懺悔）
倒數2！！
尖銳的警報聲突然響起。
Lex的動作因為這個聲響而頓住他要揮出的拳頭。
超人也睜開眼睛，他還不太清楚這聲音是什麼意思，迷迷糊糊地。
視野內...Lex似乎暫時放棄了揍他的打算，正在用手機跟他的部下連絡的樣子。
「什麼叫做不明飛行物靠近？」Lex的聲音忽然尖銳了起來，他朝著自己的手機無法置信般地喊著：「雷達無法偵測到，已經在肉眼可見的距離了？這是什麼爛藉口？」
超人眨眨眼，這是什麼狀況？
「用飛彈把它轟下來啊！」Lex已經接近用吠聲在嘶吼：「什麼叫做速度太快距離太近，不可行？你知道嗎？要是你幹不來我就炒了你！」
然後，叩一聲，電話似乎就被對方掛斷了。
超人愕然地看著Lex幾乎是忿恨地把他的手機折斷，還邊罵著手下的無能。
一陣連續的爆炸聲，像是煙火晚會一樣，只是規模更加盛大...地板也開始強烈震動。
Lex目瞪口呆地看著牆壁出現龜裂的痕跡。
爆炸聲還在持續著。
大量的水泥跟混著鉛版的牆壁成受不住那些爆炸的強度，開始崩塌。
轟隆一聲，Lex倒了下去掩護自己，超人也連忙閉起眼睛，因為大量的粉塵向他襲來。
震動已經停止了...超人睜開眼，發現牆壁出現了一個很大的洞。
月光很亮...照耀出一台全黑色的戰機出現在他們面前，驕傲地傲視著兩人。
「什...什麼...」Lex無法置信地低喃著。
超人的天藍色眼睛睜大了。
戰機的下方，仍紛飛的粉霧裡面有個模糊的黑色輪廓在盤桓著...
隨時間過去，粉霧慢慢地飛散...
影子慢慢越來越明顯，那在夜風裡狂嘯的披風像巨大的蝙蝠翅膀。
那是...超人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
喔!Rao，他是在幻覺嗎？他的眼眶開始濕潤了起來。
「蝙蝠俠？！」Lex連忙爬了起來︰「你來做什麼？你不是...從來不在高罈之外的地方出現...」
蝙蝠俠沒有理會那個問題，他只是兀自錯肩穿過了Luthor，走向超人被吊起的地方。
Lex皺起了眉頭，頓了頓，然後忽然地了然說道：「你是因為Bruce Wayne而來的嗎？」
「哼。」義警只是輕哼一聲，低下頭把手銬拎了起來，似乎在觀察上面的破壞痕跡。
「瞧，他早在之前就自己失蹤了，他已經不在我這裡了。」Lex恨恨地說：「別來妨礙我。」
「...的確，Mr. Wayne是不在。」蝙蝠俠抿著嘴，抬頭看向被吊著、全身是傷、看起來虛弱至極的超人，他低啞地說：「我以為私刑在這塊土地上是違法的。」
「傳說中，你對付壞人的手段也沒有守法到哪裡去！」似乎被踩了痛腳，Lex怒吼：「你沒有資格說我！」
「跟你不同，我不殺人。」蝙蝠低低的反駁著。
下一瞬間，義警扔出了蝙蝠鏢。
碰的一聲，吊住超人的起重機舉臂被蝙蝠鏢的炸藥給炸斷...超人掉落地面。
「住手。」見狀，Lex衝上前，抓住了義警的手臂：「你也想當超人的共犯嗎？」
「Lex...」超人虛弱地低喃著，掙扎著...但是很明顯沒有力氣。
蝙蝠俠的嘴抿得死緊。
「你不是人類嗎？」Lex聲音尖銳了起來：「你在維護一個外星人？」
「所有人在被證明有罪之前都是清白的。」蝙蝠俠轉過頭，瞪著Lex冷冷地說：「因為我相信他沒有做錯任何事。就算有，也不是我或著你，就可以對他審判...你不能代表全部的人類，你並沒有那麼偉大。」
「是嗎？你不怕這個外星人的超級力量？他正常的時候，只要一隻手指頭就可以致人於死。」Lex指著地板上的超人，咬著牙怒吼：「哪天要是這個外星人突然發狂起來，除了我沒有人可以阻止他！我是為了全人類著想！」
「超人不過只是個無害的救難犬。」義警的聲音更低啞了幾分。
「救難犬？！」Lex嗤之以鼻地吼道：「那堆骯髒的狗屎！他是個壞影響！他不過在創造人類都需要他的假象，還用所謂的希望去掩飾罷了！」
頓了頓，蝙蝠俠低聲回應：「的確，我同意，人類本來就不需要超人。」
聞聲，天藍色的眼珠子裡有著不可置信，是幾乎心碎的表情。『你...你不...』
義警低下頭看著超人，他的胸口有點緊，肋骨附近的傷似乎又在抗議...
他手中的手銬掉落地面，咖啦一聲。
「但是，人類也不需要與他為敵。」蝙蝠俠復而抬頭，堅定地宣佈道：「我不會讓你殺了他的。」
「什麼？」Lex瞠目。
深吸了一口氣，義警一個字一個字地吐了出來：「如果你要動他，你必須先踏過我的屍體。」
聞言，趴在地上的超人全身輕輕地顫抖了起來。
而Lex像是聽到笑話般，大笑著：「哈哈哈...嘻...對一個人類來說，你維護外星人的反應真是不正常。」
「你對超人的憎恨，更不正常。」蝙蝠俠尖銳地反駁。
Lex的動作像是被瞬間冷凍般。
「你只是忌妒，因為他太過完美。」蝙蝠俠沒有遲疑半秒，瞪著Lex：「你不過是把你自卑情結裡無法壓抑的怒氣出在他身上罷了。」
「我...我自卑？你是超人的同伴，你怎麼會懂...」
Lex聲線有點不穩，義警全身都開始警戒了起來。
「要殺了他之前先殺了你嗎？」Lex冷笑了一聲，從褲袋中掏出了一把閃著綠色的匕首，朝義警的身影捅了過去：「很好，那我就先宰了你！」
一切動作瞬間就像慢動作一般，蝙蝠俠往旁邊一步，試著要躲避那向自己揮來的刀。
察覺到義警的躲避，Lex瘋狂地上前追了一步，狠狠地把刀刃轉向他的方向，再度揮擊。躲不過...察覺到這點，義警舉起右手掌，準備犧牲這部份擋住那匕首。
咖啷！有鎖鏈斷裂的聲音。
伴隨著紛飛的鎖鏈碎片中...一隻手忽然地進入視線，硬生生握住了刀鋒止住了去勢。
Lex睜大了雙眼。
「我不會讓你...不會讓你...再傷害任何人...」超人咬著牙，死命抓住著刀鋒，手指間滲出鮮血。
蝙蝠俠也瞪大了雙眼。
「Lex!!」超人聲嘶力竭地大吼一聲，用頭捶狠狠地往前一撞。
受到了衝擊，Lex一臉不可置信地直直地飛出去，撞到了牆壁後，便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蝙蝠俠瞇著眼，似乎看到Lex的胸口還有起伏，轉頭看向超人，遲疑地低喃：
「你...」
超人正喘著息，天藍色的眼瞳似乎還殘留著一絲絲狠戾。
毫無預警地，他像是忽然斷電般，瞬間塌倒了下去。
蝙蝠俠立刻衝上前，把超人在跌倒前給扶住。
掉在地板上，沾滿血的匕首仍在閃耀著詭異的綠色光芒，義警皺著眉頭。
超人虛弱地解釋：「...那就是氪石...是目前唯一能傷害我的...物質...」
聽完，義警立刻一腳把那個依舊閃耀著綠色光芒的匕首踢向遠處，然後，仔細地觀察著超人身上的傷勢...他試著對其中幾個比較嚴重的傷口，直接加壓止血。
可是，血無視他的努力，依舊泊泊地流著。
「...你依然在流血。」蝙蝠俠咬牙說。
「嗯。」超人神智有點不清地隨口應著，眼睛半開著...瞳孔分散著。
「你不能去普通醫院。」掩不住擔心，蝙蝠俠覺得超人似乎快要不行了，那不是個好現象。
對了，孤獨堡壘，那邊應該有可以治療氪星人的科技。
義警把超人的肩膀扛住，一步一步拖著，走向蝙蝠機。
＊
迅速地設定了目標座標跟最高速度，蝙蝠俠放手讓蝙蝠機自動駕駛後，就立刻轉身確認超人狀況如何。
蝙蝠機的座位只設計給一個人，所以，他只能勉強地讓超人軟軟地緊靠著自己坐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但是，超人的情況似乎不太樂觀，越來越糟。
「好冷...」雙眼緊閉著，超人咕噥著。
「Clark，清醒點！」他的神智不太清楚的模樣，是休克的前兆...蝙蝠俠努力壓下顫抖的感受，努力地輕拍了拍那已經滿是乾涸血跡跟瘀青的臉孔。
那雙天藍色的眼睛，半開了...發現是蝙蝠俠，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你...好溫...暖...」
驚嚇於這種幾乎只剩下本能反應的思考，義警擔心地覺得也許對方根本已經認不出人了。
超人把頭順勢靠在蝙蝠俠的肩膀上，輕輕地嘆息著。
「Bruce...」在他耳邊，超人輕喃著：「太好了，你沒事...」
好吧！基本的認人能力還有，但是...
『有事的是你不是我。』一咬牙，Bruce一手拉掉了蝙蝠的面罩，他的眼瞪著超人：「看著我，不許昏過去。」
也許是因為那個命令的口氣太強烈，天藍色的眼瞳裡閃過一陣清明，然而下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眼皮似乎又開始沈重了起來...
見狀，Bruce幾乎是用乞求的口吻在說，他已經不知道該怎樣做了：
「你撐住...拜託...撐住...」
「Bruce...」Clark眨了眼，像小狗般討好的神情出現在他的臉上。
Bruce呆了一瞬。
Clark迅速輕輕地靠近，吻了他。
不，那甚至不算是吻，不過是，擦過了他的唇瓣...然後，那充滿血味...冰冷的...
絕望感。
他的胸口緊緊地縮了一下。
然後，Clark的頭像是沒重量般，垂了下去。
雙眼緊閉著，似乎再也睜不開一樣。
「Clark!?」Bruce倒抽了一口冷氣，連忙把手指探向了他的脖子。
脈搏似乎越來越微弱...快要感覺不到了。
腦海裡，Bruce的理智在告訴他，這是休克，而且是進入難治期的徵兆，接下來是...身體組織因為DIC（彌散性血管凝血）造成嚴重缺氧跟酸中毒而崩壞，造成不可
逆的傷害，多重器官衰竭的字眼閃過了他的腦海。
該死！Clark會死，他真的會死...
雖然，這時候，那個白色堡壘的大門已經在眼前了，可是他不確定來不來得及...
Bruce想要尖叫。
快一點...快啊！
幾乎在蝙蝠機著地的瞬間，他就打開了機艙門，把超人給一起拖了出來。
冷空氣瞬間迎面而來，但是沒有他身邊這個人的體溫還要...讓他感覺到心寒。
〔Kal-EL?〕堡壘的機器人從門口跳了出來。
〔...請救他。〕Bruce緊緊地抱著Clark，像是終於見到救星般...他嘶啞地低吼著：〔告訴我，我該怎麼做？〕
TBC
碎念：Clark休克了，啊噗!（被丟雞蛋）
倒數1！！
在AI機器人的細心協助下，Clark的所有衣物被小心地除去，然後被放入堡壘的恢復槽裡。
當恢復槽裡慢慢地被液體注滿，隔著水晶，那副應當是完美的軀體，沒有衣物的遮掩下，原本在皮膚表面上，凝結的血被漸漸地溶掉。
傷口一個接著一個被完整地曝露出來...Clark身上是Bruce無法想像的傷痕累累，還有充滿瘀青的臉跟軀幹。
見狀，Bruce的瞳孔緊縮了。
他知道超人的情況很糟糕，可是，他沒想像到真實見到所有傷口後，會讓他無法承受。
該死的Lex...
超人就該在那邊因為救了掉到水溝裡的一隻貓...高興且得意地傻笑，而不是這副垂死的蒼白模樣。況且，還有那個既純潔又正直到令人髮指的小記者。
Bruce摀住了胸口，一股悶痛蔓延著。
他應該要早一點趕到...不，他甚至要能夠完全預防這種事件發生才是，他不該也不能是Lex利用拿來當陷阱的誘餌。
看吧！那就是陷入私情的關係，記憶中那個充滿太陽香氣的懷抱...那麼美好...卻他失去了專注力。所以，Lex得以趁虛而入...造成那麼糟糕的結果。
他不敢想像，要是...Clark死了？
被懊悔深深地擄獲著，鞭撻著。
Bruce幾乎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拳頭已經捏緊到指節都泛白了。
直到，有一個機器人遲疑地...拉了拉他的披風。
〔蝙蝠俠？〕機器人的語氣十分不確定。
〔什麼？〕Bruce轉過頭，瞇起眼。
〔容我跟你報告目前狀況。〕機器人晃了晃它的腦袋，然後，就像是念教科書一般沒有起伏地平鋪直述：〔會無法止血，是因為氪石的放射性毒素已經進入Kal-EL 的
身體裡。目前，氪石造成的毒素已經在排除中了。等到完全排除，Kal-EL的身體機能應該會恢復。〕
〔所以，現在只能等了嗎？〕Bruce低語著，轉過身，看向螢幕上顯示著Clark目前非常微弱的心跳跟幾乎偵測不到的血壓...
太過微弱的生命跡象，讓Bruce不由得輕輕顫抖著。
勉力壓下了他的顫抖，他全身僵硬著，Bruce輕喃著他都不確認為什麼要問出口的問題：〔他會沒事嗎？〕
『這次的考驗，他會撐過去嗎？』
他已經絕望到...希望能從堡壘機器人那邊得到一點安慰的答案了嗎？
〔無法確認，毒素造成的傷害是否不可逆。所以，仍然要觀察。〕機器人垂著頭，小聲地說：〔目前，所有堡壘能動用的能量，99.8%都在修復Kal-EL的身體。〕
聞言，Bruce頓住了：〔為什麼不是100%？〕
〔因為，還得維持堡壘內的基礎運作。〕機器人左右跳了一下。
〔基礎？〕Bruce的聲音不由得提高了。
堡壘裡最重要的主人都傷得那麼重了...還管什麼基礎運作？！
機器人扭扭頭，似乎是無法理解眼前人的情緒反應，然後，似乎是為了解答疑問般，它開始舉例：〔例如，溫度調節跟溼度調節、安全措施...〕
〔不要管我，把所有能量都拿去救他。〕Bruce怒吼：〔聽到沒有？立刻！馬上！〕
〔那是不可能的。〕機器人搖著頭：〔蝙蝠俠，您在堡壘內的安適是Kal-EL 是設在最高優先順序。除非Kal-EL本人願意重新覆寫命令，否則目前我們無能為力。〕
聞言，Bruce的眼神如同火炬，想在恢復槽裡面那個人的臉上燒出兩個大洞...
這個蠢蛋！什麼優先順序...
忍不住一拳砸向水晶...他的指節被擦出了血痕，但是，Bruce仿若未覺，他咬牙著說：「混帳，混帳，你以為你用你的生命交換我的...我會接受嗎？」
恐懼掌握了他。
嘴裡淡淡的血味無法散去，他的膝蓋忽然無力支撐...身體靠著恢復槽慢慢地滑倒在地板上。
「Clark...」
在這個純白世界裡，Bruce掩著臉，深深地對自己的無能感覺後悔著。
＊
Clark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似乎有點扭曲變形，雖然是一片銀白色...
他遲疑地意識到，那些似乎是因為透過液體的折射的關係。
他試著想要動自己的手指頭...忽然嗶一聲，耳邊響起熟悉的堡壘AI語音：〔Kal-EL，請稍候。〕
他在哪裡？
〔恢復槽，治療階段完成，排除中。〕
他人在堡壘的恢復槽裡？
Clark忽然地驚醒了，待液體下降到他的脖子，他立刻出聲詢問：〔AI，我昏了多久？〕
〔Kal-EL，您這次待在恢復槽的持續時間是三十七個小時又八分四十九秒。〕
聽到時間，Clark瞪大了雙眼。他傷那麼重啊？
忽然回想起...對了，他中了Lex的陷阱。然後，意識散去前，他記得...Bruce...
是Bruce把他送來這裡治療嗎？
心有靈犀般，他朝旁邊一轉頭，一個黑色的人影半跪著，上身依在恢復槽的旁邊，一動也不動。
見狀，顧不得依舊有點虛的腳步，Clark連忙踏出恢復槽。
「Bruce...」探出手，發現Bruce仍有淺淺的呼吸，Clark喘了一口氣。
然後，細細檢查著眼前這個人。即使雙眼緊閉著，Bruce仍舊看起來很疲備...
〔您的狀況還很虛弱，您得去日照室恢復力量。〕堡壘的AI建議著。
摸著Bruce的臉頰跟下巴，感覺到些許的鬍扎冒了出來。頭髮也很亂糟糟地...很難得看到Bruce Wayne那麼不修邊幅。
〔他...他怎麼了？〕Clark輕聲地問。
〔很抱歉，Kal-EL ，您的友人很明顯表達不願意離開您身邊。就算我們建議他必須要去休息，他依舊不聽。〕機器人很忠實地傳達著情況：〔這段時間，他只喝了一
點飲水，完全沒有進食。〕
聞言的一瞬間，Clark的全身肌肉繃緊了。
這...這...不會照顧自己的傢伙...
Clark嘆了一口氣。
〔準備點食物跟水，我帶他一起去日照室。〕吩咐完後，Clark小心翼翼地抱起了仍在睡眠的Bruce，不想打攪到他...機器人卻遲遲地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怎麼了？〕Clark歪著頭問。
〔您的友人外觀變了很多...請問這生物特徵是要附加或是覆寫？〕機器人轉轉腦袋，很明顯非常混亂。
低頭看著Bruce雖然身著蝙蝠俠的衣服，卻已經把面罩脫下來，露出他的臉孔。
忽然腦海出現了之前...Bruce命令他保持清醒的聲音，裡面似乎有著急迫...心碎...
那藍色的眼裡滿滿地都是...擔心...Clark低頭輕咳了一聲。
〔附加。〕手不禁多使了點力氣，讓Bruce整個人貼住了他的胸膛...Clark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另外，把稱謂改成Bruce吧！〕
〔了解。〕
＊
Bruce發現他又回到了那條黑暗且潮溼的暗巷。
他在他在做夢，父親的背影一直在前面前進著，母親緊緊地牽著他，拖著他...
不由得跟著...他直覺想停下腳步，因為之後的發展他已經太清楚了。
可是，他無法控制這些情勢，因為那是已經過去的事實。
過去的記憶，變成了他無法改變的惡夢。
他吞了吞口水，心臟緊縮著...他太清楚了...
先是...槍聲...
血...
還有散落一地的珍珠項鍊...
父親倒了下來，母親也倒下來，仰倒著...
放大的瞳孔像是注視著他。
然後，他想尖叫，喉嚨卻像是被勒住般，叫不出聲。
...母親那張臉，一眨眼忽地變成Clark的臉龐，血味越來越濃烈...
天藍色的眼，無神地張著，就像是已經死了。
不！
Clark的身體像是破爛的洋娃娃般在他眼前掉落...
他立刻伸出手想要抓住。
「Bruce!!」伴隨著一聲急切的呼喚，一隻手緊緊地握住了他的。
Bruce立刻睜開了雙眼。
視線裡面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臉龐...雖然整個瀏海塌在額頭前，但是，他認得這張臉。
「啊...」Bruce喘了一口氣。
是...Clark...雖然臉上沒有戴眼鏡，可是...Clark對他眨眨眼，像是活生生的人。
Bruce有些迷惘，不由得用另外一隻手，去輕碰那仍有些許瘀青的嘴角...指尖傳來比自己略高的體溫。
Clark有點緊張，Bruce那雙藍色的眼睛裡還不夠清明，很明顯是受到驚嚇。
「你...」Bruce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梗住。『還活著？』
「我沒事了。」Clark露出了安慰的微笑。然後Bruce彷彿是要確認般，讓眼神開始來回巡視，慢慢地從上往下...Bruce忽然地脹紅了雙頰，摀著嘴，掙扎地站起身，想要逃離一般轉身。
「呃？」Clark對Bruce的反應有點不解，不過Bruce想要逃離的意圖太明顯...
他連忙伸手一撈，把Bruce固定住。
Bruce無法掙開氪星人的掌握，喉嚨像是受傷小獸發出了一聲低嗚。
Clark立刻感覺到，Bruce的心跳聲好快...像是非常興奮，卻又想要壓下自己的反應般。手中的體溫也急速地竄升...
「Bruce？Bruce...？」越喚，Bruce越是不肯瞧他，一直掙扎著要逃離。
到底...？Clark立刻四處轉頭，想找出原因。
直到他低頭一瞧，意外地發現大量的肌膚在跟他的眼睛打招呼。
Clark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目前是全身赤裸，而且他的皮膚在日照室的人工陽光照耀下光輝燦爛。該死，他竟然忘記叫堡壘機器人先給他備用衣物換上。
才放下Bruce在躺床上，然後去跟堡壘AI確認狀況，沒多久...就聽到他的慘叫聲。
...不妙！Bruce的反應有點歇斯底里的意味...
「Bruce...看著我，拜託看著我。」Clark捧住了Bruce的臉頰，想要他暫時冷靜一下。
Bruce被迫看了他一眼，那雙眼湛藍深邃地可怕。
像是...無以為名的...情緒幾乎滿溢了出來...
Clark心跳漏了一拍，手中的力道一鬆，Bruce趁著這個機會，掙脫了Clark的抓握，頭也不回地逃了。
Clark頓住了呼吸，看著Bruce寫滿慌亂的背影。
他下意識知道如果這次讓Bruce逃掉...也許，也許他就沒有機會了。
「Bruce...你喜歡我嗎？」在Bruce的身後，Clark輕聲說，他的心快要跳出他的身體了。
Bruce聞聲，他的腳步硬生生頓住了。
「不。」Bruce轉過身，他立刻武裝了自己，沈著臉色說。
該死，他的心跳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眼前那尊活生生的大衛像給他的衝擊實在太過明顯。
他深呼吸一口，強迫自己把視線壓在地面上的那雙完美的腳，忍住不去看Clark眼裡想當然而的失望，一定的...他得拒絕。
即使他的情感正像滾水一樣翻滾...他不行，不管他多想要，這樣都是不行的。
任何情感的羈絆都會影響到...
他不能，他不能他不能他不能...
當他回過神，Clark已經跨過了兩人之間的所有距離，站在他面前。
「當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甚至不喜歡你...」為了加強證明他的論點，Bruce試圖又加上...可是卻被Clark的手指撫上了他的嘴唇，他頓時被阻止繼續說下去。
Clark的指尖像是在撫摸著貴重的瓷器般輕柔地來回在Bruce微張的唇瓣上，他天藍色的眼睛像寶石一樣純粹美麗到Bruce無法移開。
「Kal...Clark...住手...」Bruce虛弱地說著。
「Bruce...你的眼睛好漂亮。」漂亮到...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比擬。
Clark半垂著眼看著他，幾乎是迷戀的模樣，讓Bruce又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立刻緊閉眼睛，Bruce絕望地逃避著。
可是，就像是被逼到死路一般，他的感官反而更加清晰地告訴他，Clark的鼻尖的呼氣都已經到他的唇邊...太過靠近了。
下一秒，他的嘴唇就被Clark狠狠地壓住了。
Bruce不由自主地瞪大了雙眼，可以感覺腦中屬於理智的部份在為了這個超乎意料的發展尖叫，這不可能發生的...一切、一切...感覺似乎都扭曲了，變得超現實...
他的情感接收到的是暖意、快樂、溫柔...他全身上下的肌肉因為狂喜而當場想要跳舞。
這不是真的，他得阻止，他得阻止自己...他一定得...然後，他發現他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他的膝蓋完全使不上力氣。
而Clark似乎立刻感應到了這點，那雙可以輕易打碎巨岩的手捧住了他的後腦，把他整個人壓上了一旁的水晶牆，可是他不覺得痛。
他不是第一次親吻，卻是第一次感到親吻竟然會如此甜美...蕩人心魂...
他甚至感覺到他靴子的腳拇趾都不由得用幾乎快要拉斷的力道緊緊地摳著靴底。
在Clark終於拉離的時候，Bruce差點阻止不了自己喉嚨發出的嗚咽聲。
〔我想我得告訴你，不管你是否有意，你已經偷走了我的心。〕Clark用額頭抵著他，然後輕聲地用氪星語低喃著。
聞言，這次真的阻止不了那聲令人尷尬的呻吟從嘴裡漏出來，Bruce頓時很想把自己的腦袋往後面的牆狠狠地砸去...
「而且，你也喜歡我。」Clark觀察著，然後，很明顯的結論，他勝利了。
聞言，Bruce發出懊惱的低吼，開始猛力推著Clark的胸膛。
駭於Bruce依舊固執的拒絕反應，Clark低低地喚著：「Bruce...」
「不行，我不行...」Bruce狂亂地搖著頭。
「連嚐試都不要？」Clark壓低了聲線，討好般地問：「Bruce？」
「你值得更好的。」Bruce緊蹙著眉頭：「而不是像...Bruce Wayne 那樣沒用的花花公子。」
「你跟我都知道，那不過是你的一部份。真實的你很美好...那是讓你引起我注意的因素之一。」Clark瞇起眼，下定了決心：「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經不在乎了，就算你是全世界名聲最糟糕的花心大蘿蔔，也無法阻止我。」
Bruce明顯地還在遲疑...Clark吞了吞口水，想到之前的千均一髮，他輕聲地說：「Bruce，你知道嗎？我曾經以為我會死在Lex手上。」
立即，Bruce激動地插嘴：「所以，我才不能...我的錯，我的失誤...差點殺了你。」
「...Bruce，Lex是衝著我來的，你會被綁架是我的錯。」
「我應該可以預防...」
「Bruce，聽我說完。」捧住了Bruce的臉龐，Clark扯了一個微笑：「我曾經以為我會有時間，我曾經以為你不會喜歡我...可是，這次的經驗告訴我，我如果不把握當下，我們...會失去比我們想像中還要更多...更多值得珍惜的東西。」
「我們的關係已經對我來說太過重要以致於...如果失去了，我絕對會死。」Clark嘆了一口氣：「我...我保證我不會去干擾你什麼，一切就如同往常。讓我愛你...」
這如果是謊言，也太過美好。Bruce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在動搖著，他很想相信。
「Say yes...Bruce...just say yes...」
Clark似乎又下意識地露出像是小狗般哀求憐愛的眼神，Bruce覺得自己的內臟全部都揪緊了。
在他意識到以前，他已經脫口而出：「Yes...」
狂喜幾乎是瞬間像是閃電般擊中了Clark，他歡呼地立刻把Bruce抱起來，興奮地繞著圈圈...繞到兩人都失去平衡，雙雙跌在日照室的躺床上。
像是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一般，觸摸著、親吻著彼此。
眼神似乎被鎖住般，只看得見彼此...眼前的是超人或是Clark，蝙蝠俠或是Bruce...都無關了。
忍不住，又趨前，再一次的深吻，交換著彼此心跳跟體溫...
Clark一邊低語著，一邊親著Bruce的咽喉。揉著Clark的髮絲，Bruce第一次在太陽的熱度裡全然地放鬆。
直到，好像有股視線看著他，而且有股若有似無的食物香氣飄來...
Bruce回過神，赫然發現Clark身後有一個堡壘的機器人杵在那。
它歪著頭，全然好奇地注視著他們兩個，手裡面拿著托盤，上面是一碗冒著熱煙的湯，跟折疊著好好的、似乎已經洗乾淨的衣物。
Bruce認出來了，是他丟在蝙蝠機坐位後的西裝。
他連忙扯了扯Clark的頭髮，說出口的聲音卻意料之外地低啞：「我得回高罈了。」
Clark不滿地低低地應了一聲，噘著嘴作勢又要吻下去：「嗯...」
見狀，Bruce連忙抵住了Clark：「後面...」
Clark回過頭，這才注意到了機器人的存在...才回過神，他輕咳一聲：「AI剛剛跟我確認過，你停在堡壘大門外面的...？」
「蝙蝠機。」Bruce接話。
「似乎已經沒有燃料了。而且我已經叫清潔機器人去幫你清洗內裝了...」Clark的聲線也不是很穩：「很抱歉，弄得一團亂...」『搞得整個機艙都是他的血跡...』
「無所謂。」Bruce聳聳肩。
Bruce的嘴唇被他肆虐過後，充滿光澤水潤的模樣讓他好想再吻他。Clark覺得他可能永遠都不會厭倦這個。
不妙，他得先...先想辦法轉移注意力...Clark很艱難地說著：「...你先吃點東西，等我恢復體力，我用飛的送你回去。」
Bruce嘆了一口氣，Clark完全沒有放人的打算。他只好翻過身，坐在Clark的大腿上...機器人見狀，立刻遞上了它手中的托盤。
沒多久...Clark開始對他的耳後、後頸跟肩膀展露很大的興趣，輕咬著...舔著...
這非常打擾他吃食的行為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
沒辦法，Bruce只好再度反手推了推他。
Clark的動作終於停了停...
「我不想放開你了。」Clark耳語著。
「笨...笨蛋...」Bruce低聲地罵著。
TBC
碎念：這邊的副標是...裸奔的大超跟被剝蛋殼的少爺。（喂）
（大超：又不是我願意的...一睜開眼看到就是Bruce，就忘記了。）
下一回就是尾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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