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ve tried so hard to tell myself that you're gone
But though you're still with me
I've been alone all along



伯符睡得很熟啊!
他張開眼睛,抬頭看到那張熟睡的臉龐就在自己前方不遠處,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好溫暖,不過如果除去那個如同打雷般的鼾聲,會更棒。
他偷偷地把手指碰上了那滿是鬍渣的下巴。
啊!很痛呢!這傢伙對自己的事情,還真是一點也不在意。鬍子不知道幾天沒刮了…這人一忙起來就什麼都顧不得。

如果可以一直在一起,不知道該有多好。

眨眨眼,他知道。
其實,這一切都沒有那麼簡單。
自己真的能夠不畏輿論,跟這個人在一起嗎?

他想要一點勇氣。再一點點就好了。雖然總是裝做無事,可是伯符一定也察覺到自己極力想要隱藏的軟弱。
所以,伯符就故意表現得很堅強,抓住自己的手,不肯放開。

其實心裡還是會有一瞬間疑惑,不安。怕他會不小心鬆開手。

眼眶不知道為什麼濕潤了起來。

不想被丟棄,無論如何。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害怕。
然後,對未來非常不安…

如果真的他無法跟伯符在一起,他一定無法呼吸。
…然後變得比任何人都要堅強。
因為再也不會有感到比失去伯符還要痛的事情,他還有什麼好害怕?

「Jin,你好像有點心不在焉…」

他轉過頭,視野裡是子龍直直瞪著自己的雙眼。
嚇了一大跳:「啊!」

「你要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說喔!」子龍握住了他的手:「最近,你精神似乎不是很好。」
「我這不就來了,讓你囉唆了嗎?」他苦笑。
「總之,會先幫你抽個血仔細檢查一下。」子龍迅速地轉過頭,吩咐道:「最近食慾也不太好吧?似乎瘦了一點,體力也不好。」
「工作一忙起來就什麼都忘了。」他有點心虛。
「你老公沒盯你?」子龍挑眉問道。
「不干他事,是我自己不注意。」他連忙搖頭。

忽然,他見到醫生桌上的相片框,一個人抱著眼前這個傢伙的甜蜜模樣。這個男人的臉早超出了畫面之外,不知道是誰那麼幸運──不過也夠矚目的,很難相信這種照片會出現在醫生的桌上。
「你跟他感情還真好。」他轉移話題。
「他說放在那邊才能喝阻想要追求我的人…我都被他綁住了還來這套,真是有夠孩子氣。」
子龍的笑似乎是苦笑,卻更多的是容忍:「像是永遠都長不大的小孩子。」

「他不放心?」
「我也不放心。」子龍忽然頓了頓,然後笑了:「不過,那是因為我還在乎他。」


聞言,他愕然地回頭,子龍露出的表情很微妙,甚至有點狡猾。
難道,在未來可能會不在乎嗎?

也許是因為自己顯露的疑問太明顯,子龍噗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開玩笑的啦!」

子龍拍拍他的肩膀,吩咐道:「一個禮拜後來複診看檢查結果,先給他排個預約吧!」

看起來根本不是開玩笑,所以……這樣真的好嗎?
不過,子龍跟──壓下自己的問題,他戴上了墨鏡,出了診療室──

依照護士的指示,抽了號碼牌要抽血。
正在等待的時候,手機響了。
他順手接起,耳邊立刻連珠砲響:
『喂!Jin,導演聽了試聽帶,也很滿意。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排正式錄音…』
心裡忽然一陣煩躁,他難得地皺起眉頭:「明天再說好嗎?」
阿蒙頓了頓,似乎被他語氣裡面不耐嚇到:『Jin你今天有事情嗎?』

「我想見伯符…」胸口好悶。
『你們…不是住在一起嗎?』
「我忽然有事想跟他說──阿蒙哥,拜託了!」
『真拿你沒辦法,去吧去吧!為什麼我總是要那麼勞碌命……。』
掛斷了電話也在同時間切斷了阿蒙哥的碎念。

想見伯符,忽然好想看到他的笑容。

把醫院的費用繳清後,他迅速地步出大廳,招了一台計程車後就報上家裡前面的巷子名。
車窗外面,景色越來越熟悉。

走進巷中,伯符正在樓下,表情凶惡地講著手機。

他知道伯符看到了自己,一張大大的笑臉露了出來。
他快步地走過去,正想要出聲…

「瑾,你怎麼……」

可是,有一個車子竟在巷內開得異常飛快,忽地一個緊急煞車,在車窗降下瞬間──他看見了一把槍伸了出來,朝著伯符──

「去死吧!」

不可以!他瞪大雙眼。
一切都在瞬間,他奔到了那個人的槍口之前,用他的身體護住了伯符。
伯符那雙藍色的眼瞳映出了他的眼,他直直地注視著。

『我真的……想要…』

砰一聲,他感覺火辣辣的鈍感從他的胸口散開來。

『跟你在一起。不過…』

似乎,聽到了伯符的聲音……喊著他的名字……
可是,好淒厲好悲傷…他的身體無力地往前頹倒,然後被緊緊地摟住。
好像快要把人捏碎的力道,好溫暖的味道,那麼熟悉──心痛。

『還好,這次我來得及…來得及……太好了……』一股莫名的思緒飄過,他欣喜地勾起嘴角。卻不知道這樣的表情幾乎重重地打擊到緊抱住他的人。

他勉力要舉起手…想要張開眼睛再看一眼他最思念的人……可是,湧上的黑暗沒有放過他。

下一秒之後,他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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