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此段發生時間為段落三後段之前)

段落三 轉章──小孩子的愛

站在最頂的樓層,往下看…下面車水馬龍都向螞蟻群一樣,密密麻麻。

玻璃中倒影上的我…
因為混血的關係,那雙碧色的雙眸在黑髮黑眼的社會中特別顯眼,也帶來了一些不必要的困擾。

不過,現在已經沒人敢輕易惹怒我了。

我輕哼了一聲,隨意抓了抓自己下巴上特意蓄的鬍子。

「大哥。」

我回過頭,果不期然看到我的小老弟,依舊西裝領帶,挺直乾淨的不得了。
「嗨!」我露出了一個笑容﹕「小老弟。」
「大哥怎麼有空來?」仲謀幾乎是用跑的過來,臉上難掩興奮之情。

前陣子有人在南部搗亂,我便回去坐鎮了一下,好歹才算是壓了下來。
不過,跟警察打交道還真是麻煩啊!
我故作輕鬆地扯扯嘴角:「我只是順路來看看小老弟,最近怎樣?」

「最近生意算重上軌道了,扥大哥的福,沒受到多少阻饒」仲謀也報以微笑。
「嗯,下次再有人犯到你頭上來,就跟大哥說一聲,大哥來處理。」我毫不客氣地坐上了待客用的皮沙發,懶懶地朝仲謀吩咐。

「知道了。大哥,查出是誰在背後搞鬼了嗎?」仲謀小心翼翼地問。

「你覺得我們的敵人中,還會有誰沒品會到煽動一群毛沒長齊的小傢伙,還給噴仔來我看的檯子擋鋃?」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全叫他綁了起來,教訓了一番。
「又是他……真是氣悶。」仲謀垮下了臉。
「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吃點悶虧無所謂。反正影響也沒多大…」我打個哈欠,繼續問﹕「我才剛從南部上來,北部情況如何?」

「要我把幼平叫上來跟你報告嗎?」
仲謀立刻要拿起電話叫人,我連忙制止。
「免了,他不是很忙嗎?有啥特別的消息你就直說吧!」

「有條『縱貫線』似乎是被某組織盯上了。」仲謀清清喉嚨﹕「將來可能會有場腥風血雨。」
「喔?是那條嗎?」北部的幫派中,會惹出問題的,八九不離十…
「沒錯。」仲謀點頭。
「……喲,那個傢伙不是橫行霸道十多年了,怎麼忽然有人出來替天行道啦?」我笑,其實我也看那傢伙不順眼很久了,只是,為了保持實力而不想跟他起衝突。
「嗯,的確是很突然。不過,幼平的想法是因為『那條』沾上了不該沾的。」

「哪種?」不能沾的有很多種,我瞇起眼等仲謀回答。
「幼平說,恐怕是『荷仔』。」仲謀的表情也不太好。
「媽的這群喪心病狂的變態。」聞言,我的眼神一沉:「這樣啊,那也沒辦法了!我會叫我下面多注意點,盡量別跟『那條』接觸,染上就麻煩了。」
什麼不好沾,沾這種最難戒的……

「……大哥,如果『那條』被肅清了…」仲謀慎重地問﹕「要準備接收嗎?如果要的話,我可以在檯面上引開袁家的注意力。」

「不,看來風光而已,會幹這種事,裡面早全爛了。」我不以為意地用雙手枕住自己的後腦,將腳放在那張咖啡桌上﹕「現在的我沒精力去管裡子已經腐敗的地盤。姓袁的如果想要,就全給他。我們乖乖在一旁看袁老大怎樣變戲法就好了。」
「懂了。」仲謀微笑地點頭﹕「我讓甄秘書送點茶進來好了。」

「免了!我不想喝那女人泡的任何東西。」我連忙搖頭,我討厭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雖然,聽說她滿受歡迎,人也的確很美,可是我直覺在那略有深意的笑容下藏著刀。是我看了會逃之夭夭的典型,這女人沾不得…
真不知道仲謀是看上她哪一點?竟然讓這女人當機要秘書。

忽然有點悶,我開始翻找我外套口袋中的煙,然後…被我折得爛爛的雜誌露了一角出來。
「大哥什麼時候開始看攝影家雜誌了啊?」仲謀見狀,自然是發出這樣的疑問。

我嘆了口氣。

「尚香特別給的。」我將雜誌抽出來丟給了仲謀﹕「我才不會去買這種軟趴趴的雜誌。」
「喔?」仲謀接過了以後,意興闌珊地看著封面﹕「她幹嘛給你啊?」
「她說裡面有個美人應該合我胃口。」我叼起了煙,自顧自地點了火﹕「不愧是跟我同一個娘胎出生,眼光還真準到我以為她變成我肚裡的蛔蟲了。」
「噗……」差點笑了出來,終於有點興致了,仲謀開始翻閱﹕「第幾頁?」
「那個攝影大賽優選的那張人物照,滿前面的。」

看了沒多久,仲謀的雙頰紅了起來。

「都兩個孩子的爹了,看到美人的照片還那麼害臊?」見狀,我毫不猶豫地大笑。
「這人是男的還是女的?」仲謀瞪大了雙眼,指著那張照片大吼。

可以理解的反應,那照片裡的人,似男非女。
說是男的又覺得太美,說是女的又覺得太烈…不過,應該會是很有趣的人吧?

「女的無所謂,就算是男的我也不介意。」我吐了口煙,微笑地聳肩。
「……大哥,你認真的嗎?」仲謀緊張地在我對面坐了下來,表情嚴肅。
「你說呢?」我似笑非笑地盯著仲謀﹕「你要幫我找人嗎?」

「既然是未來大嫂…」仲謀忽然露出認真思考的表情,猛然讓我一征,這傢伙在想什麼啊!
「八字還沒一撇,急屁?」我連忙迅速抽走雜誌,往仲謀頭上拍了一下﹕「幫我找人就好,其他別插手。」
仲謀瞪大雙眼,扁著嘴﹕「可是,我都有兒有女了,你卻還是孤家寡人…我當然急。」

果然…

我翻翻眼,仲謀就是這種個性…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不置可否,我站起身﹕「幫我跟你那兩個寶貝蛋打聲招呼,我回去了!」

「大哥…」仲謀露出的表情像是乞求憐愛的一隻小狗,讓我的頭隱隱作疼。

「我知道我知道…我所作所為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別再一副補償的心態,看了很煩。」我知道仲謀的心結,不就是覺得當個公司總裁總比當個黑道打打殺殺好。

仲謀的那個位子跟我那時時需要挑戰的暴烈性子合不來,而…我的這個位子,性情溫和的仲謀絕對坐不了。

從小就決定好。
仲謀是站在光明面上,而我,就在黑暗中全力支援他。
這樣,才方便孫家行事。

「我走了。」戴上墨鏡,遮住我那雙跟普通人不一樣顏色的雙眼,我步出了仲謀的辦公室,把他的挽留全關在門後。

果然看到那女人在她座位上修指甲,抬頭一見是我,還對我千嬌百媚地微笑。
即使全身發冷,我仍是禮貌地點點頭,迅速地走開。

感覺那女人的視線依舊黏在我的背後,我抬頭看了電梯的樓數……罷了!不想等,我轉了個心思,就走樓梯吧!只要能遠離那女人!

三十多層的樓梯,還好全是往下,不然可能會爬得累死。
我邊哼著小調,邊迅速地往下走,直到二樓,卻發現再也沒有往下的樓梯。
我愣了愣,忽然想起…

走到二樓得穿過仲謀公司的企劃部才能找到往下的樓梯,直通到地下一樓後才能轉回一樓。我笑大樓設計者的多此一舉,雖然這樣設計是為了安全理由。

我就悠哉悠哉地轉進了企劃部辦公室。
忽然眼角瞥到一張臉龐…在隔間裡忽隱忽現。
頓時,我心臟漏跳了一拍,腳步也停了下來。

眨眨眼,確定自己沒看錯。

「賓果!」我聽到自己嘴中發出了這樣的聲音。

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一笑,然後慢慢地退到一個依然可以遠遠觀察美人的角落,掏出了手機,打給了仲謀﹕「……老弟…不用找了,我找到了。」

我看著那美人寤寐中的憨貌,嘴角不禁勾了起來﹕「打個商量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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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以下全部都是黑話﹕噴仔─手槍、擋鋃──要錢、荷仔─海洛英、縱貫線─黑道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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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
為了某小A所以把積稿丟了出來,目前已經沒有了積稿
要下文,請等吧!
另,黑話的來源全是拜Google大神來的
我不是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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