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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沒幾天,俏如來就發現他的爹親老是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樣,叫他十分擔心,不知道爹親是因為存孝的事還是仗義的關係在煩惱——

若是小空,他的事牽扯太多無奈,而他對史家的怨恨也是理所當然, 他們既無法要求仗義回來,也無法——俏如來深怕這等難題是此生無解,已是遺憾。

 

而銀燕身體裡的馳突孤燕——短時間也是無解。即使再找溫皇前輩來醫治,恐怕也是換湯不換藥,俏如來真怕再來幾條彼岸蟲,分裂出更多個兇燕,九界實在承受不起。

只能想辦法試圖跟這馳突孤燕和平共處……後來,他們發現這個『小弟』比較喜歡跟山野的動物待在一起。出來時,一見到人便兇性大發,任何人ㄧ靠近便是舉槍殺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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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國雁與鉅子俏>> 後續




一見到那個人一副無所事事地倚在窗台,瞇著那細長的雙眼,任由夜風吹拂過他那頭像血一樣的及腰長髮。
難得沒有束冠,顯得一派優閒,卻仍舊把這一處簡陋斷垣殘壁坐得活像是王座的氣勢。
每次看到,都不禁驚嘆他這師兄果然不愧是王族,那些自小訓練起,日日都不曾鬆懈的儀態像是渾然天成,若是普通時候,俏如來可能還會想坐下來好好欣賞一番。
但是,只要一想到過去近三個月來,為了找眼前這個失蹤人口的各種焦頭爛額,他的氣真的不打一處來。

俏如來立刻面色不善地走上前去,一把把人粗魯地推開,讓出一半的位置後,就一屁股坐下。
那人睜開眼,一看到是他,就捉起了自己的一綹頭髮,懶懶地問:「怎麼沒梳髮?」
「哼,」俏如來冷哼了一聲:「現在山莊裡,要找個肯幫忙綁頭髮的丫鬟都找不到。」
「怎會?大少爺下個令自然就有人來服侍了。」那人倒是順手就開始幫他理頭髮,動作輕柔又熟練得……真叫人要發火又發不得。

「負責管他們的總管跑了,下人一個個都心野了,不聽話了。」俏如來皮笑肉不笑,斜眼直盯著瞧——這個總管訓練出來的下人,皮到連正氣山莊真正的主人都不服從了。
「原來大少爺那麼沒威嚴,我教你,把那些不聽話的通通辭了。」他手下已經編好了一條辮子,手指夾著髮梢沒放,那雙金色的眼朝他眨了眨。
見狀,俏如來硬是哽了一口氣,然後,才悻悻然地把自己慣用的髮飾乖乖拿出來,遞給了師兄:「我有沒有威嚴,你不是應該最清楚了。」
他接過後,說話的回應裡都似乎有淡淡的笑意:
「倒是啊,你又心軟了,他們精明得很,看你的不忍便以為你好欺負,一個個爬你頭上作亂了。」

「總之,我管不住,」也不想管,俏如來閉上眼睛,哼了口氣,然後張眼瞪這個自行曠工的傢伙:「你何時回正氣山莊?」
他迅速地收尾,骨節分明的手指頭一個彎繞,又開始順髮絲要綁第二條:「不回。」
「嗯?」張眼的瞬間,把頭髮一把搶了回來,俏如來眼裡開始有了殺氣。

似乎發現俏如來的面色已經不善,上官鴻信別過臉,回答卻依舊十分硬氣:
「你我結契這回事,不可能。」

果然是因為這檔子事,雖然,似乎早有預感……
即使他原先也沒有這個打算,是……想要促成這事。只是師兄這樣一口回絕,活像一把刀直接捅胸口,難受極了。
俏如來頓時倍感委屈,臉頰也不自覺地鼓了起來。

這件事情的起始要回到二年多前,正氣山莊突然迎來了一位從未見過、長相異常邪美的高總管,拿著一只俏如來親筆寫下的委任書,重振山莊昔日雄風。

這位『從鬼市重金挖角來的人才』是史家大公子特別找來管理自己的老家。
這麼多年過去了,身兼墨家鉅子、長年在外的俏如來似乎終於想起了自家房產缺人管理這檔子事。
正氣山莊裡的多處房樓都已年久失修,荒煙漫草,十分頹敗,變成鬼影幢幢的廢墟一座。

鄉親們原先對看似文弱的高總管搬進正氣山莊這事,全當茶餘飯後的各種閒話,雖說此人長相五官十分俊美,語氣也都溫溫和和,叫許多年紀小的姑娘們光跟他說話都臉紅心跳。
年長的大媽們就不這麼想了,一致嫌棄那人身板太過單薄……看起來連袋米都扛不了,實在太不可靠。
而大叔老伯們更是覺得這外地來的小夥子,完全不知道背景來歷,只覺得可疑。
所以,這些年長的鄉民則是以等著看好戲的心情,看這傢伙甚麼時候會知難而退。

直到傳來消息,那位高總管親自上衙門跟地政斡旋,不知道用了啥方法,硬是逼了對方重劃了地界。
聽說,後來實際丈量再重新繪製地圖,算了下來,這一討還吐了不少被官佔走的土地回來。
原來這高總管還有膽子跟官對幹,讓鄉親們眼睛為之一亮。

接著,高總管便找工頭們來處理一間間樓房,每天親自處理監工修繕。
此人見識甚廣,懂得檢查築材,對貨源十分講究又嚴格……本來想偷工減料的投機份子都被眼尖的高總管一張利嘴盯得滿頭包,不敢大意,也不敢再虛報價格。

同時,高總管卻又處處禮遇著工地裡的師傅們,又是茶水又是搭伙,那張對著商辦刻薄挑剔的嘴竟然還稱讚了各種技術活的不容易。
當所有師傅們發覺這人明眼,像是千里馬遇到伯樂似,一個個被哄得開心得不得了,一上工就特別勤又來勁。
不一會兒,正氣山莊的樓房竟然以非常驚人的速度一棟棟修繕完畢,連佔地不小的花園等都被整理得井然有序。
過沒多久,又往四處發出佈告,說正氣山莊要大量聘用長工、婢女,除了待遇從優之外,還由高總管親自訓練、安排分配所有雜項事務,一絲不苟的處事態度就傳了出去。

於是,在此人的手腕中,原本看似衰敗的正氣山莊,竟然還真的一點一點復甦了。
甚至漸漸帶動了周邊的村落,開始活絡了起來,似乎漸漸恢復史艷文年輕時廣納賢士的熱鬧氛圍了。
彷彿,只要史家人回來,便能重回往日榮光。

許多鄉親都嘖嘖稱奇,對這位好似萬能、什麼都懂的高總管起了十分十的好奇心——單身青年才俊,雖然看起來單薄,但是,正氣山莊總管可是鐵飯碗啊!家有適齡女兒的鄉親們開始動了心思,找了媒婆去打聽。
可是,一被探問有沒有娶親的打算,高總管就板起了面孔,瞇著那雙金眼不發一語,四周開始變冷——即使是炎炎七月天。
於是,個個好事的媒婆們開始觀望了起來,以為可能要等史家主人回來作主,卻不料半路殺出個完全意想不到的程咬金——這是後話。

而一年後的某一個涼秋天,史艷文終於帶著俏如來的弟弟雪山銀燕回到了正氣山莊。
一接到消息,俏如來幾乎是恨不得身上插了翅膀直接飛回家中——他甚至沒跟剛從沉睡中甦醒的鱗族師相說到幾句話便告辭,連夜從海境趕回中原。

當俏如來站在正氣山莊的門口,驚訝這房舍好像整個大翻新似的,要不是匾額上四個大字仍是一樣的題字,差點以為走錯地方。
他當初將正氣山莊交給師兄管理,也只是讓上官鴻信在羽國動亂平定之後有事可以轉移注意力的主意——畢竟意外失去了最親密的兄弟朋友,在雨中仍堅持說自己沒流淚的他看起來特別地悲傷——
俏如來可完全沒想到上官鴻信做這事會做得如此徹底。

一面看著樓房裡裡外外的新裝,俏如來一面想也許他早該抽空回來看看,而不是扔著就不管似的,但,海境的動盪又使他分不開身。
總之,還好師叔終於醒了,至少吿一段落了。

腳一踏進門,他便看到他那位越活越年輕的父親站在大廳裡,依舊一身白衣翩翩,好似謪仙。
而他的小弟雪山銀燕站在一邊,臉瘦了一圈,臉色還有些蒼白。

俏如來的腳下一頓——彷彿瞬間變回那個怯生生的孩子,顯得猶豫不決。
一步步走上前去,還沒來得及喊聲,眼淚便啪搭啪搭掉下了。

沒看到之前,沒意識到自己原來那麼想念。
父親還有自家的小弟,性命無礙的站在面前——銀燕少了手臂也無妨,至少,至少不是徹底的失去。
就連以前唯恐避之不及的火鍋味都十分懷念了起來——銀燕一看他直掉淚,一個箭步衝上前,那表情是愧疚的,來要安慰卻又笨拙地手足無措,最後勘勘張嘴喊了聲大哥,對不起,我太魯莽了!讓你擔心了!
爾後,他的爹親也過來攬住了他們兄弟倆,一連疊聲說,沒事了、沒事了。

也許是真的太久沒感受到親情,他把自己埋在爹親的臂彎裡,又緊緊摟著自己的弟弟,深怕一眨眼人又不見了。

直到……背後突然一聲熟悉的沙啞嗓音。
「史賢人、大少爺、三少爺,晚膳已經備好。」
聞聲,史艷文連忙放開了懷中的兩個兒子,站直身子:「高總管。」
俏如來一抬頭便看見了許久沒見的上官鴻信,或者說,高鴻離……仍是一身黑衣跟高馬尾,布料似乎更為樸素的衣著,挺直著背看著他們三人,朗聲說道:
「可以入座。」
「啊,高總管,你也一起用吧!」
「主僕有分。」
他看著師兄的表情完全不動聲色地婉拒了——他父親似乎還想多說幾句,但是,看總管八風不動的神色,看來這要求已經不只一次。
「請!」
史艷文輕嘆了口氣,然後,一手一個,牽著自家兒子的手,隨著新總管帶到飯廳去……

看著他的師兄背著手,領在前頭走的背影,俏如來暗暗想。
高總管這職位他師兄似乎還當得挺開心,已經一掃之前陰鬱的樣子。而且,俏如來發誓他有看到他的師兄在別過臉之前,從身上拉離的視線裡有那麼一絲絲興味,嘴型似乎又說了『兔子』。
大概是因為自己又哭紅眼睛了,老愛調侃他,他不服氣地想著之後等沒人時,再來跟師兄藉這個好『敘舊』一番。

家人團聚是值得慶祝的事,他們史家終於在中秋之前算是勉強團圓了,即使餐桌上仍缺了一位,但是, 比起之前形單支影對圓月要好上太多了。
他們三人當晚就在餐桌上開了酒慶祝重聚。
這景況實在太過難得,俏如來難得失了節制,喝了一杯又一杯,完全停不下來。
最後,想當然爾,醉倒了——也許他還發了酒瘋,隱隱約約記得是師兄把他半拉半推地送回房間。

夢裡,他似乎真的變成了一隻白白胖胖的兔子,抱著懷裡那根紅蘿蔔,香香甜甜,啃著正歡,啃著啃著——變成了一隻鳥在撲騰,似乎想飛逃。
鳥一個展翅,翅膀上面紅紅黑黑的羽毛暢開,覺得真美。
這使他更開心了,猛然撲了上去才發現自己長出了狐狸似的腳掌,一把雪團似的大尾巴左右搖啊搖,埋頭下去舔著那根根羽毛上的黑黑紅紅相間——咬上那纖長的脖子時,那鳥似乎還發出了驚人的慘叫,但這完全沒妨礙他繼續舔咬……

總之,當俏如來隔天醒來,發現他的師兄臉孔離他好近,那雙金眼十分不善地瞪著他。
那頭暗色染深紅的髮絲散在他懷裡,他跟師兄兩人一樣全身一絲不掛,只是上官鴻信的皮膚上還滿滿的是咬痕。
完全不用比對齒印了,肯定是他咬的,一醒來便沐浴在充滿殺氣騰騰的目光之中。
原來他夢裡那根很好吃的紅蘿蔔跟那隻倒楣的衰鳥是——
俏如來機智地抱著頭,哀說宿醉頭痛,要抱抱要安慰。

哀兵策略果然奏效,還好還好,他師兄看他示弱便冷哼一聲,手下卻不為難他,還伸手幫他揉太陽穴……
嗯,這邊摸摸,那邊吹吹,他舒服得雙眼一瞇,順勢就蹭蹭蹭過去做著可稱為撒嬌,實際是各種揩油的行為。
結果,乾材烈火、擦槍走火。
兩人不知道誰先動手,反正不重要。
總之,最後硬是互抱滾回被子裡,胡攪蠻纏到日上三竿,困在一方床簾裡面,誰都出不去。

等到俏如來一臉精神氣爽地起床,獨留他師兄懨懨地在他床上補眠……為了應付醉酒的大少爺,總管可是一眼未闔眼。

總之,莊內事務,高總管日日都按表操課,一天沒有按時出現似乎也沒有偏離常軌——所有人事物還是按步就班正常運作。
師兄實在厲害!把各種帶兵策略放入日常生活實踐了!

在庭院裡的涼亭,俏如來拿著書,一邊吃著遲來的小食,一邊偷偷觀察著莊內僕役的各種灑掃辦事,忙碌非常……
此時的他卻是難得偷閒放鬆——完全沒料到他跟師兄之間小別重聚的情趣是多事之秋的前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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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為了布翁/金光回家翁寫的無料,活動結束就放出來吧~:D

一園春光雁歸藍田的後續,師姐真的好辣



正文向下




幾乎是迫不急待地,上官鴻信就把壓在自己頭上的頭冠一掀,任其掉落在地上,上頭滿滿裝飾的各種珠玉、銀鳳都被這一下給砸得稀巴爛。
她頭也不回,赤腳走在碎片上,劃出幾道血痕,甚至在地板上抹出一道道血痕,長出一朵朵血花。
一路橫衝直撞,並把舉目所見的花瓶、掛畫、茶杯、書冊等一切物品全部都掃了出去。


直到她一旋身,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心頭一驚,腳步才急遽停下。


那是一面銅鏡,鏡中那張蒼白異常的臉直直地回望著自己。
嘴唇上抹著比平常更加艷紅的色彩,那一雙最顯眼的金色眼瞳卻被憤怒點燃……彷彿可以聽到血液往耳朵裡灌的聲音,咚咚咚。


看著自己充滿喜氣的裝扮,心頭的惡感又噗噗噗地冒了出來,還沒有辦法抹滅,她一咬牙,轉過頭就往水盆大步跨去。
低頭看著水盆裡的水,手指頭一碰,裡面的水果然早已經冰寒。她無所謂,一雙手立刻浸到裡面,開始死命地搓著搓著,用著像是要把皮膚硬生生摳下一層似地的力道。很快,水已經變成淡淡的粉色……她仍毫無所覺。


噁心!噁心!噁心!


……忽地,咚的一聲,那是人體摔落至地板的聲響,雖然微小,卻立刻讓她僵了一下。
她迅速地轉向聲音來源,果然看到一道人影從掛在窗櫺外的布幕一閃而過。
一瞬間,她就本能地發動藏在貼身衣袋裡那些零碎的血紅色晶石,她忠心舊部冒險夾帶進來的……
反手一抓,這些斷雲石便化成一把銳利異常的刀,那是風中捉刀的捕風,很適合這種需要快速出擊的狀況,她一步踏上前去便伸手掀開來者意圖躲藏的布幕。
一個純白得像飛雪般的身影—全身上下似乎刻意只穿著純白色衣物,兜帽的布料遮住了他大半的臉,在長年被雪覆蓋的羽國,這樣的衣著裡確實是完美的偽裝……只露出一雙近乎金色的淡琥珀色眼珠子,她感到異常熟悉,卻不及細想。那人一見她的來勢洶洶,立刻毫無所懼地張開手臂,直直往她身上撲了過去。她的刀刃正指著那人的胸口。
此時,在月光的照耀下,有幾綹銀得發白的髮絲從那頂兜帽下飛散了出來。


認出人來的一瞬間,她瞪大了雙眼,氣息一哽,刀勢便遲疑地些許偏向。下一秒,穿著白色斗蓬的人硬生生將她撲倒在地。熟悉的重量壓在她身上,那頭如雪般的髮絲飛掃到她臉頰上的同時,捕風也在內力抽掉的瞬間變回結晶的原狀。
這不是驚喜,而是最大的驚嚇。


「你怎麼會在這……」
她驚恐地伸出手抵著他的肩膀,卻被那雙琥珀金色的眼珠子所散發出的光芒給嚇傻了:「俏如來。」
鉅子不是正在處理苗疆跟中原之間,原本就心結已深而近日日益升高的衝突,緊繃到彷彿隨時下一步就會開戰的情勢中,試圖從中斡旋,正忙得分不開身嗎?
事關千萬蒼生,怎麼可能突然親自來羽國?


他輕哼了聲,半瞇著眼,理所當然地摟著她的肩膀,整個頭埋進她頸側,大口的氣息噴在她肌膚上。這人呼的氣息都有隱約的檀香味,溫溫熱熱的……她全身都冒起雞皮疙瘩。
見對方分毫不動,她咬著牙吼道:「起來!」
「不。」語末,他蹭了一下後,還順便舔了她脖子一口:「師姐,妳真甜。」
都什麼時候了還舔,還真的把自己當成是狗嗎?!
氣炸了,她一把扯住了那頭白髮,狠狠地把人的臉給抓到面前,厲聲問道:「維持中苗和平已經不重要了嗎?」
他的臉因為疼痛而扭曲了一下,但是,意識到她的發言後,他反而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嗯,妳還掛心天下蒼生呢,很好、好……」
見狀,她立刻用力用雙掌猛力拍了這人的臉頰,吼道:「你已經蠢到分不清事情輕重緩急了?」


然後,在她的驚嚇中,他的微笑竟然變成了大笑,像是她說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他是笑到似乎快要翻過去的程度。


「你……」
感覺到上官鴻信全身散發出來的殺氣,俏如來才勉力止笑,清了清喉嚨才說:「已經告一段落了。」
「我還以為你會花上至少個把個月……」聞言,她真的傻了。
「我原先也這麼認為的。」俏如來一邊附和一邊點頭,半瞇著眼含笑看著她。
又是天運嗎?太令人髮指了吧!
完全意料之外的發展,上官鴻信咬著自己的指甲,煩躁了起來。
「我來,主要是來討個說法的,師姐。」見狀,立刻一把抓著她的手不讓她繼續虐待自己,俏如來把環著她腰身的手臂又圈緊了一些:「有件很重要的事,我一直被蒙在鼓裡。」


上官鴻信聞言,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哪一件事?
太多太多的事情,她都沒有坦承過。在那乾淨清澈彷彿天真無邪的雙眼注目之下,她忽然心虛了起來……她眼睛一轉,頭一偏,不肯看他。
見她的反應,俏如來只能嘆息一聲:「還真的是妳一貫的作風啊!」


感覺手中的身軀又僵直了幾分,俏如來覺得他如果說了,這人大概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跑了吧!
只好……先換個話題。


「師姐,妳這身……」俏如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上官鴻信這身衣服,對他來說的確是異國情調,但就他得知的訊息,這衣物上各種刺繡,多瓣花及葫蘆的象徵是……祈求多子多孫之類的。
哎,他來搶新娘了,不怕不怕,若她真想要多生,他奉陪到底就是。
只是他有點遺憾當初結婚的時候,沒讓她有機會換上這身華服。
「真美。」


「……」上官鴻信兀自發愣,一團混亂的腦子裡還在試圖釐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俏如來在這裡……在這裡,顯然是來阻止她這場笑話似的婚禮。
但是,他是怎麼來的?俏如來身為她在外國結縭的夫婿,羽國王室拒絕承認這段婚姻。她肯定他連簽證都拿不到。所以,他是偷渡進來,目前膽敢無視王室,而且有能力辦到的人……還真的不多,只有一個。
想到這裡,上官鴻信發現自己急切地想要確定:「你能在這裡,是因為凰后嗎?」
「妳是想知道我拿什麼條件交換吧?」俏如來一個聳肩,像是完全不在乎:「在羽國的墨家,一切都是她的了,名正言順。」
她這師弟還真敢啊!完全不怕師尊的棺材板壓不住了嗎?
但是,上官鴻信卻掩不住心底深處冒出一絲絲開心,真不應該!她咬著牙問:
「守衛呢?」
「嗯……潛伏其中的墨者把全部的人都藥倒了。」
「還活著?」她瞇起眼。
「嗯。」俏如來乖乖地點頭。


就知道!
「嘖。」她翻了白眼。
「啊!妳原本打算殺了他們嗎?」發現上官鴻信的臉色不對,俏如來連忙抓著她的手腕,追問道:「包括那位準新郎?等等,那是妳的叔叔還是伯伯?這樣好嗎?」
「你擔心什麼?那傢伙也不過是個傀儡,總有等著替代的人,一個又一個,殺都殺不完……」
「那不代表妳能真開殺……」
「師弟,你的天真慈悲在羽國只會讓你死得更早。」


「師姐……」不是因為這原因,而是怕……他摸著那雙手上的各種傷,嘆了氣。
「省省吧!這裡不是中原,這裡不吃你家那套四維八德。」說著說著,上官鴻信似乎越來越歇斯底里:「在這帝王之家……那混帳能面不改色親手砍下自己孫女兒的頭。那麼逼自己孫女嫁給自己的兒子,比起來不過爾爾……」


看著上官鴻信渾身變成刺似的,令俏如來很難受。
那時當他發現她失蹤,而凰后再用羽國誌異引誘他去尚賢宮跟她一會的時候,他為了找更多線索於是決定赴約。
他沒有料想的是,這次會面談論中的羽國王族還真意料之外的不美好……


「羽國王族在古老傳說裡便說是上天使者後裔,自古以來,天賦王權,然而幾經變遷,如今王族的神聖血統已經越來越淡薄……」
凰后把玩著手中那紅色的晶石,一邊說著:「王族裡已經沒有人能夠使用等同王權的護國神功。」
「羽國王族的護國神功?」俏如來看著桌上攤開的捲軸,發現上面記載著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以上官為姓:「的確是不曾聽聞了。」


「其名曰……寰宇詔空神卷。」
「那老人多害怕這消息走漏出去,會動搖到自己統治的正統性。」凰后嘴邊露出一絲冷笑:「一直生孩子,鉅子你可知他的兒子多到,慶典時宮內必須在大廳開宴百桌,才擠得下他那群子子孫孫。」
意識到這卷軸是羽國王室祖譜,就墨色來推斷,近兩代新添上的名字也太多了,而且,往回朔都是目前的國王血脈分支,可稱是妻妾成群。說難聽就是性好漁色,這麼多子孫,要在裡面找到鴻信的名字,好像在大海撈針似的。
俏如來一邊隨口應和,一邊找尋著:「這……還真是多產。」


「別找了,女子即使受封頭銜,名字再像男子都沒有留名在上的資格,」凰后撥了自己髮冠上的珠簾,手中那顆晶石緩緩地飄浮起來:「諷刺的是啊,他的兒子們一個個全是廢物,生那麼多,全部的男丁,加起來也比不上一個雁王。」


還未能替鴻信的遭遇感到憤怒,俏如來查覺到不對立刻抬起頭:「妳的意思是……」


「能同時三顆斷雲石便能稱為是羽國的高手。」凰后停頓了一下,才徐徐地把問題扔了回去:「鉅子,你知道身為目前世上唯一的羽國王族血脈的覺醒者,能使寰宇詔空神卷的她能操作幾顆?」
答案不是重點,重點是……


「這就是原因嗎?」俏如來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怒火,把鴻信從他身邊奪走……
「是,他的目的是最純粹的羽國血脈,當他發現他差點殺了唯一一個能使神卷的後裔,他那張表情喔,呵呵。」冷眼看著鉅子幾乎把那卷軸扯爛,凰后露出了微笑地補上一槍:「鉅子,你倆的兒子對他來說可是礙眼的雜種,我建議你把他留在史家,會比較安全。」




……所以,他非來不可。




「……師姐,」俏如來深吸一口氣,然後,試圖安撫地把她緊緊抱住:「啾啾還沒有名字……」
聽到意外的名,上官鴻信的身體瞬間僵硬。


「啾啾……」她推開他,瞪大雙目。
「是我們的兒子。」俏如來一副篤定的模樣:「而且,我希望,是妳替他取一個正式的名字。」
「你怎麼可能知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
這衝擊太大了!那孩子明明還不到化形的年紀,就其他人看來,不過是一隻普通的小鳥。


「我前陣子回家時,藥神剛好順道來幫奶奶看診。」說著說著,他白皙的臉上忽然紅了起來:「他一見到停在我頭上的啾啾就祝賀我當了爸爸。」
竟然是鴆罌粟那隻混帳毒鳥洩漏了……該死的史精忠!該死的史家天運!
一直都讓事情朝她無法預測的方向走,上官鴻信差點爆粗口了。


俏如來又握緊了她的掌心,細聲說:「知道啾啾是我跟妳的……我很開心,真的。」


「難道,你不覺得我們羽國人都是怪物嗎?」
幼時都是以鳥的姿態活著,唯有到滿三週歲時才會褪羽,化成人形。


「等妳見到小空的未婚妻,妳就不會這樣說了。」俏如來聞言輕聲一笑,看到上官鴻信露出疑惑的表情,才說:「是魔世的魔。」
「你們家同意?」
「小空喜歡,對方對待小空也不錯,我這個大哥沒有反對的理由。」
史家真是莫名其妙……深呼吸幾口,她才勉強維持住那張冷臉:「孩子在哪?」
「來羽國這一趟,暫時託給小空照顧了。」
俏如來捧住了她的臉蛋,然後,很認真地問:
「鴻信,我只問妳一句,妳真的捨得嗎?」


幾乎一瞬間,俏如來可以看到她原本藏在金色眼底裡的冰層,碎成一片片的,然後,從眼眶裡一滴一滴滿溢了出來。
她哆嗦著,聲如細蚊:
「你太奸詐了……」


這隻白毛狐狸抓到她的弱點便是死咬著不放!


「跟我回家,說好,說好……不答應也沒關係,我不放手了,」俏如來一邊抹去她的眼淚,一邊細語:「我一定會陪妳,我不會允許妳一個人待在這裡對抗這一切。」
「如果我不離開羽國,你變成躲躲藏藏一輩子也無所謂嗎?」她咬牙切齒吼道:「混帳,王八蛋……」
「是,是,我是王八蛋,別哭了……」
「好,」她甩開他的手,自己動手把淚抹掉:「我說好。」


……


「但是,我們怎麼回去?」上官鴻信一邊輕揉著自己哭紅的雙眼,一邊拉著俏如來遞過來的披風:「一旦發現我不見了,邊界一定會封鎖。」
聞言,俏如來頓了一下,才答道:「……五師叔保證她有管道送我們安全出羽國。」
上官鴻信遲疑了一下:「你相信她不會賣掉你嗎?」


「有妳在,我不怕。」
「走吧!」


……
才過沒多久,俏如來就想把之前的豪氣發言給吞回去了。
當他們到達凰后給他們安排的安全屋,在矮桌上看到她特意為他們準備的變裝,便深深感受那女人可以在羽國暗處就能翻雲覆雨二十多年的可怕心計。


俏如來一邊拿起那充滿蕾絲刺繡滾邊的蓬裙,跟那頂看起來就是特地為他製作的白色假長髮……絕對是故意的啊!這會變成自己的黑歷史吧?下次會面,他會變成師叔們閒聊中的調侃談資—俏如來感覺自己的頭開始隱隱作痛。
「就說了。」上官鴻信一邊從塑膠袋裡掏出那一整套俐落的褲裝,一邊露出冷笑:「那女人才不會親易放過這機會。」


「鴻信,」俏如來轉過頭,歪頭眨眼撒嬌道:「你可以跟我交換嗎?」
「不,」上官鴻信果斷拒絕,開始把自己的長髮綁成馬尾:「她連證件都偽造好了,沒配合她演出,她肯定會搞出更多麻煩來為難我們。」
一見自家媳婦兒掩著嘴偷笑的模樣根本就是也想看自己穿上這身女子裝扮,俏如來的嘴角下垂了,做最後掙扎:
「可我不會穿,也不會弄頭髮。」
「我幫你。」上官鴻信一邊走近,一邊喫著輕笑,一邊輕佻地擰了一把他的臉頰,說道:
「師弟,你的臉蛋長得那麼可愛,就委屈你暫時當我的玩伴女郎吧!」


嘖!


END?

小空的未婚妻設定上是網娘(也是天生性轉),可以生一堆小蜘蛛!不過要防止啪啪啪完後頭被扭下來,哇喔!刺激!刺激啊!

至於啾啾出生的設定,藍田那篇後,大雁就發現自己抱蛋,逃了。
俏如來就循線找到她藏匿地點,剛好她出去覓食,他便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媳婦回來。
桌上有枚白白的蛋,因為俏如來天運很好,便在此時破殼了,一隻溼答答的白色小鳥張開眼,一眼就看到伊老北。
俏如來就拿自己衣服幫剛出生的小鳥弄乾,羽毛抖乾後看起來就像一整團白毛。俏如來便拿自己隨身帶著的堅果乾餵小鳥,小鳥開心地啾啾叫,還跳到俏如來頭上窩著。
大雁一回來就看到這幕,驚恐之下,她胡謅那是路上撿到的蛋。
然後,俏如來就把自己剛出生的兒子當寵物養了……直到小鴆意外揭穿了這事。
(小鴆:又沒提說我不能說!我也沒簽保密條款!叭叭叭!你們王室真難搞!)
我對大雁真好(意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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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篇
 
天懸峽是位在羽國與中原交界的地景,綿延了上百里的峽谷既深且窄,多是幾近垂直的砂岩壁,十分難以攀爬。
從谷底往上看,天際線像是天空被谷壁倒懸著似,故得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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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俏如來一踏入那小房間時便看到那人倚著窗欄似在閉目養神,立刻佇足。
 
周遭的氛圍似乎有點不太樣,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好像是因為那張臉的眉頭不似之前緊蹙,連帶著他四周的空氣都變得輕盈了起來。
而,師兄的肩頭竟然停了三隻麻雀——神奇的是牠們都安安份份地連叫都不叫,只是歪著頭盯著他,頭一點一晃,靈動輕巧地跳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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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夜半獨飲,月色如舊,人事全非。

不知道誰說,眾叛親離是鉅子的宿命。
雖然他還不至,但,好似也快了。

喝醉本應是遺忘良方,他已經滿臉通紅,奈何精神卻是越喝越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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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鴻信哭哭啼啼地跟俏如來吼說我才不要嫁給你!
俏如來一副好好好,學姊,都由妳,小心別動了胎氣!
 
「那你還不快求婚!」
「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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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原作,背景亂搞,OOC警告。
(下戲俏&假裝純良雁)
 
大雁性轉,先婚但應該還沒有大家想像中的愛情。
打上了俏雁tag,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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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尚未升起,即使戰場上昏暗一片,在遠端帶著一隊人馬奔馳的那道白色身影實在太過明顯,見我方的軍隊就返身逃,簡直就是誘餌——如果那隊人逃走的方向是天原一線或是煙海,熾閻天大概還會躊躇要不要追上去。
 
那個方向應是焰落谷,就他所知,是個有進無出、地勢陡峭,地面如同火燒過似光禿,土地貧瘠,毫無遮蔽物,不可能有任何埋伏——熾焰天在內心裡滴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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